第三章：铁幕背后（1 / 2）

鲜红的血液凝聚成草原，曹殊赤足踩在上面。红草似蚯蚓一般附在她白皙的脚皮上蠕动，冰冰凉凉。

抬眼望去，血原一望无际。天空暗地发紫分辨不清云彩太阳。远处的山坡上，原宿主父亲握着酒袋同家人们席地而坐，开怀畅饮。

长发遮挡着原宿主母亲面目，她拾起地上的肠子，一瘸一拐扭动不协调的身体，跟在父亲后面。

“姐姐···姐姐····姐姐·····”

背后传来稚嫩的声音，曹殊身子一颤，猛然转头望去。钢丝绕着圈嵌入弟弟曹千忆的全身皮肤，就连稚嫩的脸上也淌出血流。

“千忆！站那里别动，我来帮你解开！”

曹殊不假思索的叫出来。尔后发了疯似的狂奔而去，越往弟弟所在的方向跑，弟弟脸上的表情越诡异。直到嘴巴裂开，白齿撑开，妹妹曹千思的脑袋探了出来，眨巴着大眼睛，在弟弟口腔中360度旋转着脑袋。

“姐姐······救我·····”

弟弟嘴巴张不开，支支吾吾地发出求救声。危机关头，曹殊冲到弟弟身边，一根根的掰开钢丝，粘稠的液体侵入手指，曹殊的视线逐渐模糊。

“就快好了，就快好了，别怕····”

曹殊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尽力克服恐惧，做出靠谱的大人语气，安抚弟弟。

红色的干草化成针，扎进曹殊手中，直到双手僵在半空。钢丝再次聚集起来，弟弟妹妹的身体，也在一声惊叫中坠入不知何时起，出现在三人脚下的无底血渊。

“千思！千忆！”

··························

“千思！”

曹殊从真皮长椅上弹起身来，冷汗打湿鲜红肚兜。屁股下颠簸不止，她那一声大喝，把周围的两男一女吓的不轻。

举目一看，先前的“王女”娜溪、神官、教士坐在对面。自己一个人躺在另一边座椅上，盖着棉布薄被。

马蹄踢踏声从车厢外传来，时不时还夹杂着马夫挥鞭的噼啪。

见曹殊没有攻击性，娜溪松开剑柄缓缓为曹殊盖上被子，

“小姐你没事吧，千思是谁？”

曹殊胸口剧烈起伏，脑子嗡嗡的良久才冷静下来，开始回答娜溪：

“是我的妹妹，除了她和弟弟千忆，我其他的家人都被老杰克一家杀了。”

“哦？”年轻教士眼中闪过一丝狐疑的光芒，“老杰克为什么要这么干？”

“我也不知道，我一家人只是找他借宿。一开始老杰克客气的设宴款待，我喝了口银杯里的红酒后脑袋就开始像灌了铅一样。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家人被铁链束缚关在一个房间里。往后几天里，他们一个接一个被虐杀在我面前。”

面对曹殊的陈述，神官闭上眼睛低头抱胸沉思。年轻教士则冷哼一声，表示不信：

“这年头，被家里卖出来的奴隶大多要编一个的故事以此博得主人的同情心，换来更好的待遇。”

“那你怎么解释围在我身边的鬼魂。如果我家里被抛弃的奴隶的话，我的家人为什么要在死后围在我身边？”

曹殊不卑不亢，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与其因为对方没麻的发言而愤怒，不如冷静下来，清晰的反驳。

神官睁开眼睛，对眼前的东方女孩提起了兴趣。

他早早看透老杰克的本性，并不怀疑曹殊的陈述。之所以放任徒弟质疑，是因为眼前女孩的事情和自己无关。

可她方才的反应让神官有些意外。不怒自威、逻辑缜密，这比自己那自以为是的徒弟强不少。早就听说过东方人聪明，今天一看果然不一般。

“对不起姑娘，我的学生在教会里呆久了脑子比较迂腐，你见谅。”

见眼前的神官明事理，曹殊也不打算再追究。

“没关系，至少这辆车上还有明理的人。”

娜溪眸光闪动了一下，扭头看向马车外面，

“对不起，我不知道老杰克会用这样的方法………”

听娜溪的话，原宿主一家的遭遇像是与她有关。

“你这话什么意思？”曹殊问道。

娜溪咬了咬唇，眼神略显飘忽，她环顾两边，教士和神官都一言不发。犹豫片刻，娜溪解开银甲敞开衣领。曹殊瞥了眼她露出的胸口，瞳孔陡然紧缩。

她······真的是个人类吗？

曹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娜溪胸口赤红，坑坑洼洼的皮肤像是火星表面。发暗的斑点如镌刻的诅咒，遍布她脖子以下的身体。

“这魔鬼一样的红皮自幼伴随于我。主教大人检查过，说我身上的伤痕是诅咒，唯有和东方女子同床，才能消解。于是我找到了老杰克，他常年与东方贸易，熟知东方住过的一切。我想着他应该能找到一名东方女子，只是····”

娜溪眼眸一沉，咬起下唇躲避着其他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