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判决59（2 / 2）
于是二癞子就摸到了上水村，找到了懒汉狗腚，给了几十文钱，让他盯着石头一家，弄清了作息。
二癞子同时也看上了石头家的骡子，膘肥体壮，宰了吃肉多香啊，不过骡子不好偷，他就找上了菜市杀猪的罗大。
罗大生意不好，手头紧，跟癞子要了二两银子和半头骡子，二人就赶在城门下钥之前出了城。
夜里摸到上水村石头家，又被等在那里的狗腚敲了一百文钱，才翻墙进到院里。
罗大杀猪一把好手，一刀毙命，猪都不带叫唤的。
二癞子有一手开锁的技能，二人分工合作，罗大杀骡子放血，他去灶屋把罐子里的水均匀地洒在十几筐菜上。
围观百姓听完，纷纷感叹。
“天爷哟，要不是那摊血，小哥的爹就不会受伤，菜就送到春月饭馆了！”
“那这要是做好了卖出去，得害多少人呐！”
“谁说不是啊，我家的时不时就去吃一顿。”
“哎，那二癞子不是说是巴豆水吗？后来怎么又成了毒？”
邱县令宣杏园春的大夫到堂上，解释毒药一事。
但是这个大夫不是百姓们认识的那位，他向邱县令行了礼，面对围观百姓，从药箱中取出一截开着小黄花的植物，道：“这种植物便是那毒的来源，该草名为钩吻，俗称断肠草。”
一听到断肠草，大家可都知道了，这种草也是一种药材，但是一般人不敢乱碰，误食是要死人的。不过可适量喂给猪羊吃，可以杀虫。
二癞子突然起身朝李强扑过去，目眦欲裂：“你他娘的诓骗我！我弄死你！”
昨晚是分开审的，二癞子以为自己老实交代了，顶多服个劳役或者蹲几年大牢，出来又是好汉一条，但投毒性质就不一样了。
不等邱县令下令，人便被衙役架开，二癞子哭喊踢打，后悔不迭。
最后，判决下来，李强犯故意杀人罪，虽杀人未遂，但情节严重，按《大昭律法》，处黥刑，流放三千里。
二癞子，受李强唆使投毒，虽不知情，但也视为从犯，并偷盗罪一起，处黥刑，流放三千里。
罗大，犯偷盗罪，流放两千里。
狗腚，从犯，但未实际参与投毒和偷窃，罚服劳役五年。
另外，李强指使二癞子投毒，致使菜不能食用，且毒死了李桂香家的两只母鸡，因此二人需赔偿石头家的损失，并赔李桂香两只母鸡。
二癞子和罗大偷盗并杀害了石头家的骡子，致使石头爹摔断了腿，因此，二人需赔偿石头家一头骡子，以及石头爹的医药费。
李叔发现儿子一夜未归，然后被人告知犯了罪，正在县衙被审问呢，于是带着李婶、儿媳妇匆匆赶往县衙。一到就听见了判决，老两口当即被吓晕了过去，儿媳妇似被吓傻了，竟一动也不动。
罗大家的娘子也找来了，冲到公堂上，对着罗大哭喊撕打。
一时间好一阵混乱。
正好有大夫在，邱县令赶紧让大夫给李家两老看了看，大夫按了几个穴位，人悠悠转醒。
拿板子吓唬住了几人，才宣布退堂。
为了避免李强、罗大和二癞子的家人赖账，邱县令特地命梁捕头带人监督着给了赔偿款，买了骡子。
石头一家人也安心了，他爹也算因祸得福，本来瘸腿就是因为断了没有得到及时且良好的治疗，这次断的就是原先那处。
张千里请的大夫是接骨好手，给接好了，开了药，只要好好养着，骨头长好了，就不会再瘸了。
腿好之后，一家人登门致谢，都是后话了。
明州县自从来的邱县令，恶性案件几乎就不见了，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出，自然成为大街小巷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二癞子，我就说他早晚得把自己作死，这不，应验了。”
“真没想到，那开粮油铺的李家，竟生出这么恶毒的儿子，我看那老两口平时挺会做生意的，见人三分笑。”
“那是看在你去他们家买东西的份儿上，你只看不买试试，能给你好脸？”
“他儿子，那李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听听公堂上说得什么话，张家包子铺本来应该给他，凭什么，凭他脸大？”
“有什么样的儿子，就有什么样的老子，儿子这样都是老子教出来的。”
“就是，听说他还打人，李娘子那脸那胳膊，成天不是这里青一块就是那里紫一块的，她还说是自己摔的。”
经过这一遭，李家的名声彻底臭了，再也没人愿意去他们铺子买东西，都怕里头有毒。
而春月饭馆非但没遭连累，口碑还上了一个台阶。
有人赞张千里夫妻高义，收养了两个无家可归的孤儿，但多数人还是赞春月饭馆卖的吃食好吃且实惠。
“那二癞子为什么要跑到外头村子去投毒，还不是因为人家饭馆的菜都是当天卖当天送，让二癞子找不到机会。”
“那这不就是说，他们每日卖的菜都是新鲜的？”
“可不是，听说肉都是肉铺的伙计当天早上送的，都是现宰的猪。那些鸡呀鸭呀什么的，也都是早上现杀送过去的。”
“有的饭馆，那用的菜都是放了几天的，烂菜叶子也洗洗炒了卖，我有次吃到了，可把我恶心的。”
“咦，那以后还是去春月饭馆吃吧，又干净又好吃，还不贵。”
“哎，那春月饭馆是在哪家订的鸡鸭肉，我也去瞧瞧。”
“......”
不过也有一些同行或者单纯嫉妒嫉妒张家夫妻日子过得好的人，抓着李强话里的信息，散播流言。
说回判决当日，犯人收押，众人散去之后，邱夫人身边的丫鬟找到了张娘子，给了张娘子一封信。
张娘子回家之后打开，见邱夫人说他认识的那位大夫已经来了明州县，会住一段日子，让张娘子方便的时候直接拿着她的名帖去请就行。
这件事就是端午节时，邱夫人得知豆子患了离魂症，正好她有一位旧识，医术了得，近期要往南边去找些草药，会经过明州县，她便一时好心让张娘子传个话。
后来搬了家，和余大娘熟悉了起来，张娘子就和余大娘提了提，余大娘自是感激不尽。
张千里也跟着看信，信上说那大夫住在杏园春，夫妻二人对视一眼，该不会就是去堂上作证的那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