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2 / 2)

  “是,是的。”富贵虽吓得连话都说不连贯,却也觉得自己冤枉至极,忍不住辩白道:“有毒菌菇都是老爷新请的厨子买的,菜也是他烧——”

  “啪”,惊堂木拍在桌上,震得富贵噤了声。

  宋声自然已经将事情的始末了解清楚,谈丰与富贵二人在此事中究竟要担多少责任他亦心中有数。不过眼下正值多事之秋,既然谈丰刚好撞上了,他不介意敲上一笔。

  “你们一个是酒楼老板,一个是酒楼管事,难道与此事就脱得了干系吗?此事受害者良多,干系重大,容不得你们狡辩。”

  宋声拿起毛笔,在判纸上写了几笔,递给站在一旁的师爷。

  师爷接过,慢悠悠扫过堂下跪着的三人,大声念道:“刁民徐大力以毒物入菜,毒害众人,杖六十徒一年。刁民谈富贵监管不力,为从犯,杖三十徒半年。”

  听到这刑罚,富贵身子一软便瘫在地上,口中喃喃念着“大人饶命。”却又不敢念得大声,唯恐惹怒了宋声判得更重。

  他身边的谈丰也是冷汗直流。富贵若被判为从犯,那他也是吗?难不成他也要坐牢?他这把老骨头,身上又是伤,若是坐牢恐怕是竖着进横着出。同富贵一样,他也不敢大声求饶,只能忍着身上的疼痛一个接一个地磕头。

  后方原本便聚了许多群众看热闹,见他一个接一个地磕头,再联想到他平时高高在上趾高气扬的样子,不由纷纷低声议论。

  “没想到谈丰老爷到老了反倒要这样颜面尽失。”一位抱着孩子的女人感叹道。

  “这事不会是谈少爷插手了吧。”她身旁穿着儒衫的男人摩挲着下巴道:“谈少爷也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他被谈丰老爷雇人教训了,定然是要讨回场子的。”

  身后的私语声,一句不落地传入谈丰耳中,他却也无暇顾及,只能一下下磕着头,祈求宋声的审判可以轻一些。

  “刁民谈丰,犯监管不力之罪,念及事出有因,从轻判决,杖二十,罚款一万两。”师爷收起判纸,“谈丰,除了需上交官府一万两之外,还需另交一千两充当中毒者的医药费。”

  “谢,谢大人。”只是罚款不用坐牢,谈丰一下子脱力瘫坐在地上,满心皆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但这庆幸只有一瞬,一想到他不仅要挨杖刑还要缴纳巨额罚款,他便觉得恨起来。这一切一定是谈锦捣得鬼,他定要向谈锦讨回一切。

  “行刑吧!”宋声丢下刑罚法,三人便被拖到一旁行杖刑,一时之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许多围观的民众看不得这场面,纷纷捂起眼睛。

  不远处停靠的一辆马车上,谈锦放下帘子,“这场面血腥得很,没什么好看的。”他转头见青年垂下眼,只以为他吓到了,“我们走吧。”

  齐元清看着谈锦放在膝上的手掌,想起那日谈锦将男人抵在墙上打得满面都是血,他在一旁看着却没有丝毫不忍,只觉浑身血液都像沸腾似的。今日他看着谈丰被打得皮开肉绽,同样不觉得血腥,唯有解气。

  “怎么了?”谈锦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不说话,又想起那日他“发癔症”的场景,还以为他被吓得魇住了。心中自责不该带他来看这血腥场景,便转移话题道:“我打算托丁四租一处宅子。”

  “租宅子?你要搬出去住?”

  “嗯。”谈锦点头,“但不止是我一个人,还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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