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蛾胧灯（2 / 2）
最后，在京乐春水抱着他的大腿呼喊着一声声情真意切的‘义父！’后，夜蛾胧灯最后还是给自己的‘义子’套上了一层降温的鬼道。
孩子都这样了，你还能怎么办呢————当时夜蛾胧灯的表情，便包含着这样的含义。
而现在，他们二人正走在某条商街上。毕竟课已经翘掉了，京乐春水怎么说也不可能再跑回去。虽说早晚都要被罚，但能躲一会儿就是一会儿嘛。
“说起来，夜蛾你见过山老头他的斩魄刀吗？不是平时训练剑道时那个样子，是更深入的始解和卍解。”
双手抱在头后，嘴里叼着不知从哪里拽来的草叶的京乐春水将望向天空的视线收回来，然后看向身旁的夜蛾胧灯。虽然看上去挺瘦弱的，但夜蛾胧灯的身高其实跟他没差多少，京乐春水并不需要低头就能看到对方的脸。
“唔...应该是没见过才对。毕竟现在已经这么和平了，哪里会有让总队长那么认真迎战的人啊。不过......”
“不过？”
从夜蛾胧灯口中吐出的回答并没有出乎京乐春水的预料，但夜蛾那稍微有些困惑的表情稍微让他有些在意。
“嗯，虽然没有亲眼看过，但总觉得很熟悉呢。那种炽热焦灼的火焰，好像在什么时候感觉到过的样子。”
夜蛾胧灯停下了脚步，他微微睁开双眼，嫣红的眸子中浮动着异样的光彩：“如果有机会的话，确实想要看一看那个豪火之剑啊。”
“嘿，以你的天赋，早晚能逼得老头子解放斩魄刀吧。”
用手肘碰了碰夜蛾胧灯的后背，京乐春水露出了揶揄的笑容。他指的当然是每周一次的，整个班级与山本元柳斎重国的实战课，那也是夜蛾胧灯少数不会缺席的课程。
实际上所有实战课夜蛾胧灯都不会缺席，他怎么可能错过任何一个暴打京乐春水的机会呢？
“如果你稍微认真一些的话，肯定会比我更快吧？你和浮竹不都已经快要把浅打变成‘自己的斩魄刀’了吗，我可是到现在都没什么眉目呢。”
随手拍了拍挂在腰间的朴素浅打，夜蛾胧灯多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明明也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的样子，平时相处得也很愉快，但唯独名字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告诉我......这家伙可真是别扭得很啊。”
“说的真轻松啊你这混蛋，我可是被那家伙折腾得够呛呢！”
京乐春水说的那家伙自然是他斩魄刀的实体化，一位造型张扬，衣服与头饰皆有骷髅型花纹，头发长而卷曲，右眼带眼罩，性格阴沉而端庄的女子。光是回想起通过刃禅与其交心的过程，京乐春水就感觉一阵胃疼。
原因无他，那女子实在是太喜欢捉弄他了，摆明了就是一副‘名字随时都能告诉你，但我就是想多跟你玩一阵子’的样子。
也正因如此，听到夜蛾胧灯的这番感慨，京乐春水总觉得他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
什么叫没什么眉目啊？什么叫相处得很愉快啊？什么叫别扭的很啊？
你这混蛋要不要听听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啊！可恶的优等生！
怀抱着如此复杂且沉重的思绪，京乐春水感觉自己的心中已经盈满了悲愤，而这股悲愤还在逐渐转化为杀意：“别把始解这件事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啊kora！”
“你这家伙说什么呢？明明你自己不也乐在其中吗？说到底，斩魄刀不就是我们的镜子吗。你的刀会热衷于捉弄你，怎么想都是因为京乐你本身也不怎么着调吧？明明是大贵族的次子，结果去喝酒都要我来付账，稍微知耻一些如何京乐。”
“......”
哑口无言。
因为京乐春水真的这么干过，还不止一次。考虑到夜蛾胧灯并非出身于瀞灵廷，而是从流魂街外区来的人，即便有补助可以拿，他的生活应该也挺拮据的。
所以就算是面对山本重国的训斥也能打着哈哈敷衍过去的他，完全没办法说出哪怕一个字来反驳夜蛾胧灯对他的评价。
“嗯？你怎么不说话了。是因为压榨了我‘为数不多’的生活费而心怀愧疚吗？”
从一时的沉默中读出了身旁友人的心思，夜蛾胧灯刻意加重的‘为数不多’了这个词，不紧不慢的撩拨着京乐春水的愧疚心。
直到京乐春水几乎要产生‘我他妈真该死啊’的想法时，夜蛾便再度开口：“我说，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啊。除了补助之外，我还有大把大把的奖学金可以拿呢。理论上我其实要比被家里踢出来断了资金的你富有得多啊。”
————啊，确实是有奖学金这回事来着呢。
听了夜蛾的话，京乐春水才恍然大悟的想起来有这么回事。那么，为什么成绩其实并不差的京乐春水会忘记这件事呢？大概是因为他这一届的奖学金几乎都被夜蛾胧灯一手包圆了吧。
话虽如此，但那些‘奖学金’本质上也就是为夜蛾胧灯准备的。虽然已经开始着手吸纳流魂街的人才，但死神统学院的第一届学员除了夜蛾胧灯之外可全都是出身于瀞灵廷的人，甚至在这之中贵族的比例更是压倒性的多。
对于那些家中称得上是颇有家资的人来说，奖学金并不算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更何况夜蛾胧灯跟他们的关系都还算不错，也不至于因此而嫉妒什么的。
想到这里，京乐春水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下去。良久之后，他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夜蛾，你可真是个混蛋啊。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你的斩魄刀也很别扭了。”
“嗯...多谢夸奖？”
“没人夸你！而且你也说了浮竹也快完成始解了吧？为啥只让我认真一点啊？！”
“鞥？且不说浮竹从来都不翘课，你个狗东西还打算让他上战场？我这就送你去那个世界！”
“咕唔————松——松手！我不能呼吸了！”
明朗的天空之下，二人和谐...嗯，和谐的打闹声逐渐飘远。而京乐春水也将自己最初的问题抛到了脑后————夜蛾胧灯见过山本元柳斎重国的斩魄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