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突来噩耗（2 / 2）

电话被挂断，手机页面归于平静，但樊墨的内心却觉得从未有过的疲惫。

他看了看自己的银行卡余额，两万四千多。翻到手机银行界面，将两万块转给了妈妈的账户，留下四千块备用。

接着打开微信，找到妈妈的对话框，拇指按着语音，樊墨调整好声音，将所有委屈硬咽了下去，才开口道

“妈，我给你转了两万块，你先给爸用着。”

一想到妈妈在医院一个人该有多崩溃，他的话里也不觉带上了哭腔“妈你别怕，我会再攒钱的，爸的病不严重，可以治好，你开导开导他，别让他再抽烟了。”

语音发送成功，带走了他身体里的最后一点力气。

樊墨仰面而上躺在满是脚印的地板上，他此刻感觉，自己就像粘在别人脚底的泥，待在垃圾桶的东西。他们这类人，究竟为什么还要这么拼命的活着？

厕所门被推开，两个互相搀扶的酒鬼踉跄着走了进来。樊墨的身影太过显眼，被扶着的啤酒肚男吓了一跳，随后眯了眯眼，看着明显情绪不对的年轻人。

迈脚，准确的踩着中平铺地上的手掌。

“嘶～”

尖锐的痛楚瞬间刺激樊墨将手抽走，他心里火如同泼了油一样烧了起来。

看那平时不敢惹的客人此刻脸上两坨驼红，跟没事人一样说说笑笑。他就算是个蟑螂，也不是谁看见都能踩两脚的东西。

樊墨双眼瞪得正圆，血丝密布眼白，动作比思考快一步，人像离弦的箭一样窜了出去。

啤酒肚正解着裤腰带，他心里正得意，脑子里回味着刚刚小姐滑嫩的大腿。下一秒，一击重拳从下巴而上，直打的他两眼冒金星。

“哎呦——我草”肥猪一样的身体砸向隔间门，扶着他的手下眼疾手快，立马先他一步用身体当了软垫。

“主任，你没事吧？你tm谁啊？”手下扶好领导，瞪着樊墨，声音喊的极大。

樊墨打完一拳，理智回笼。看两人膘肥体圆的体型，心知自己没有本钱再肆意妄为了，眼下也没回答对方的问题，抓着手机就跑了出去。

直到跑到看不见角落里，樊墨才停下。他用手拍着胸口，好久才把涌上来的害怕压下去。

他想着刚刚两人西装革履的扮相，背头发型啤酒肚，也可以叫他们领导干部。在这所ktv里，他们这类人是最常见也最不好惹的大爷。

樊墨在这家靠市中心的ktv里打工，干的送酒送烟的活，虽然轻松，却要时刻当孙子。

楼道里每个房间前都有摄像头。如果客人不投诉还好，只要投诉，通过摄像头找到他，那才骂过他的经理会毫不犹豫的开了他。

他料定好自己的结局，跑去一旁的便利店里买了一包最便宜的大前门。

平时不抽烟，在包厢里就闻够了，但今天不一样。在回家的路上，那包烟的体积也在一点点缩小着。

太阳升起，阳光穿过雾霭，打在地面上，草叶的水珠被反射出莹莹的光。

这一切看起来很美好，偏偏樊墨对这些视而不见。他将最后一口烟吸进肺里，捻灭了烟头，扔掉了烟盒，推开吱哇乱叫的门。

在淡淡香味的烟雾缭绕中，他关上门，隔绝了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