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都是他偷来的58(1 / 2)

  江不闻却合上了嘴巴,如同在玉池里一样,不作回应了。

  困意被醒神,便再也无法入睡,拓跋野等了他一会儿,忍不住起身,单膝跪在了他的身前,头和他侧过的脸平齐。

  “……江应,你再说一遍。”

  江不闻感到他靠近的气息,鼻翼间染上了一点草原白的酒香,还混着先前在玉池里浸泡过的荼蘼花味,长眉细细地压了压。

  半晌后,他缓缓开口:“我……不知道。”

  拓跋野没有听懂他的意思,却感受到他杂乱的思绪,心中渴望着答案,却还是下意识地退让一步,不想去逼他。

  江不闻却继续道:“那个人碰我的时候……我想吐。”

  还想抗拒,抵触,甚至有一丝的害怕,但这份惧意出来的时候,他又总觉得与自己格格不入,仿佛江不闻这个人,是不应该感到怯意的。

  他说出的这话与前文没有关联,拓跋野故而没有懂他的意思,却知道他在说被陆延俅欺侮的那件事,压在心底的怒意重被勾起,混杂着愧疚和心疼。

  倘若陆延俅不是嬴丰未来的帝王,拓跋野也还是当初那个强国后的小可汗,是断不会让江不闻受这样的委屈的,奈何一切都物是人非,他只恨自己空有怒意,却困于局势。

  拓跋野眼皮垂了些,想开口,江不闻却又说:“但你来之后,我心里便踏实了许多……你先前说的怕,我可能是懂了一些。”

  这句话很长,他费了一些力气才说完,话语落到了人的耳畔,让半跪在床下的人沉默。

  拓跋野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眼底闪过许多情绪,最终沉没在黑色的深渊里。

  先前在玉池里,江不闻对他的离开,表现出的抗拒,其实是在那天客栈独自下楼后产生的心理障碍。

  那天拓跋野头脑昏沉,没有注意到他的离开,才让祸端降临,江不闻的心里便惧怕起了独自一人,说清楚些,就是没有安全感。

  他的身边,早就已经众叛亲离,唯有一个拓跋野,时时刻刻地守在那里,他从前说过,拓跋野靠近时心会疼,这是生理带来的痛意,即便在失魂的情况下,也还是难以遗忘。可矛盾的是,让他想要抗拒的人,却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里,给了他实实在在的安全感。

  拓跋野会一直照料着他,顺应着他,不会伤害他,江不闻的如今,就好像一张被蹭了些灰的白纸一样,拓跋野虚假地以一个保护者的身份进入他的世界,轻而易举地便占据了一个分量。

  江不闻想不清楚,道不明白的东西,到了阿索那的小可汗这里,便理地齐齐整整。

  拓跋野心里不可抑制地产生了一点喜色,却又觉得自己的所谓保护,让人觉得十分唾弃。

  可怜江不闻什么都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经历过什么,全部忘却了,还傻兮兮地把伤害过自己的人当成依赖,倘若他哪天清醒过来,又该是怎样的一副悲痛?

  拓跋野不敢想了,怕届时,自己会心疼地疯掉。

  “我在你身边,你便不怕了吗?”他低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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