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尉迟衮43(1 / 2)

  拓跋野从伙房门进来时,看见的便是这副场景,恍惚间觉得,江不闻不应属于这人世,而该和掌管风雪的加陀神一样,生活在纯净的天空之上。

  江不闻应当是个从天坛陨落,来凡间渡劫的神明,至于最大的那个死劫,就是他拓跋野。

  这个想法不轻不重地从他的心中淡去,拓跋野重新走到江不闻的身边,将他抱进了怀中。

  江不闻吐了些血,本该恢复一些的身体一瞬功亏一篑,拓跋野比任何人都清楚,江不闻是不能够随着他们奔波的,然而自己的私心却只能够为江不闻争取来一碗汤药的时间,来为他缓解些微不足道的痛苦。

  半个时辰,是他能拖下的最大限度。

  满是寒意的四周忽而有了热源,江不闻很快自发地贴过去。

  拓跋野的身上好像有一种吸引力,让他难以自制地想要靠近,除却心口会泛起淡淡的疼痛,在这些天的相处中,他几乎习惯上了这个动作。

  拓跋野拿来纱布,将它们沾上水,随后扶正江不闻的脸,轻轻擦上。

  大大小小的红印映入眼中,又丝丝缕缕嵌入瞳孔,他擦拭的动作起了几步,又忍不住停下。

  怒意和杀气从心底发芽,隐约又有冲破的趋势,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那点缝隙强行压下。

  昏睡中的江不闻感受到疼痛,不舒服的皱了皱眉。

  拓跋野擦拭的手便缓了一些,动作更小,一点点地抹过血渍。

  他昨晚不应该睡下。

  倘若不是他戒备心卸,江不闻那般乏力,起身时自己必定会发觉,又怎会让他独自离开,惹上这些祸端?

  即便劳累过度,病魔缠身时的昏迷不是他所能控制,心底的悔意还是翻江倒海,一下一下地攻陷,好似要把他吞没。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草药已被熬成汁水,融进药炉。

  拓跋野将药倒进碗中,扶正江不闻,把碗沿对准他的唇,试图将药喂进。

  墨绿的汤药浸润了干涸的唇,却碰到了紧闭的牙齿,最终无功而返,顺着唇角滴落下去。

  拓跋野看着流下的汤药,连忙伸袖,替江不闻擦拭干净。

  喂不进去。

  他握着药碗的手紧了些,试探喊了一声:“……江应,醒醒。”

  拓跋野的另一只手轻轻蹭上江不闻的脸颊,碰了碰,又唤几声,后者却只顽固地皱着眉头,不愿意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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