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冬柿篇(1 / 2)

孟婆拉着黄闲退到一边,幸灾乐祸地看着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狐澄:“哎呀,我刚才忘了,这里乱扔垃圾是要抓起来坐牢的。”

狐澄迟疑:“我现在把土豆皮捡起来还来得及吗?”

“长官,就是这个美人!”其中一人指着狐澄大声说道。

听到“美人”二字,狐澄喜笑颜开:“你小子不错,有眼光。”

黄闲抱紧自己怀里的烤土豆,悄声对孟婆说:“我们什么时候告诉他?”

孟婆转过头对黄闲笑得一脸阴险。

“好!果然绝色!”骑在马背上的长官神情看上去十分满意,简直是满意至极。

狐澄的尾巴在看不见的地方又往上翘了两寸。他冲孟婆和黄闲使了个眼色:看见了没有?这凡人夸老子绝色!

“你,现在就跟我回宫。”

“啊?”

狐澄懵了:不是要坐牢吗?

得知孟婆要去绪弗国,百瑀立即安排搜集了人界最新情报。原来就在最近几天,禹侪看腻了美女,以至于变得不爱女色,喜好男风。

两只蝴蝶忽然结伴飞过来,围绕着狐澄打转。

一号蝴蝶孟婆落到狐澄肩上:“绝色,忘了告诉你了。禹侪看腻了女人,最近刚开始喜欢男人。你说他贱不贱?”

二号蝴蝶黄闲在孟婆身边落脚,与她并排站立,骂道:“贱啊,真贱。”

狐澄怒:“你俩还演上梁祝了?”

孟婆重新飞起来,和黄闲在空中翩翩起舞,一下子飞到这里,一下子飞到那里:“文才啊,只能委屈你作为美人跟他们走一趟了。正好去关押的地方,看看有没有小柿子的消息。”

“走你个头!我现在就捏死你们!”狐澄伸手去抓蝴蝶。

孟婆灵活躲过:“小不忍则孔雀舞。”

几个手下以为狐澄要反抗,立即冲过来将狐澄五花大绑。

凡人的力量在狐澄的眼里不过蝼蚁。只要狐澄想,他们顷刻便可毙命。

但是为了赌局,狐澄忍了。他一声不吭,任由他们将自己塞进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里,在马车行驶后才坐起来给自己松绑。

狐澄将绳子往地上一扔,整理好被扯乱的衣服,然后气定神闲地往车凳上一坐。

毕竟,冼尘山主的气度不能丢。

孟婆从车窗的缝隙里钻进来,落在车凳上:“不愧是冼尘山主,能忍有谋,气度非凡。”

狐澄一个眼刀飞来:“现在拍马屁晚了。滚下去,这是给绝色美人坐的。”

黄闲支立在车窗边缘:“狐澄,我和阿孟先去买那家李记糖炒栗子,晚点再来找你。”

话刚落音,两只蝴蝶飞出窗外,互相追逐着,快乐地往另一边飞去。

被留在马车里的狐澄咆哮:“你们居然把我留在这里?”

坐在前面的车夫听到狐澄的怒吼,吓了一跳,心想这美人虽长得好看,却脑子有毛病。他叹了口气,就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挥了一下缰绳,将车往王宫赶。

待狐澄再见到孟婆和黄闲,是在王宫花园。

禹侪的手下倒很是会玩花样。他们想出一个主意:每日将搜集来的美人都赶到这座花园里,然后让禹侪进去一边赏花一边挑美人。

中秋将至,花园里摆满了各色菊花,团团簇簇。

被抓来的美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还有男美人和女美人看对眼的,依偎在树下你侬我侬。

而堂堂黄泉尊主和千年黄仙正大马金刀地蹲在无人角落,各自捧着一只卤猪肘子啃得欢实。

“糖炒栗子呢?”狐澄抄着手站在他们面前,用鄙视的目光向下俯视。

“去的时候还没出锅。”孟婆抬手胡乱擦掉嘴角的酱汁,将一只用荷叶包好的猪肘递过去:“你的。”

“你们就不能找个地方坐吗?”说完,狐澄接过肘子,将衣摆潇洒一甩,也蹲了下来。

“这种角落更有气氛,适合密谋。”孟婆说着,忽然想到什么,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纸包递给狐澄。

“怎么?要我去毒死禹侪?”狐澄接过纸包,慢斯条理地打开。

里面是红彤彤的粉末,看着有些眼熟。

黄闲伸过手来捏了一撮,均匀地洒在自己啃了一半的猪肘上:“辣椒粉,配猪肘的。”

狐澄咬牙,之前攒下的怒气即将一并发作:“我怎么感觉来了人界以后,你们一直在挖坑侮辱我的智商?”

孟婆适时拍上马屁:“怎么会呢?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狐狸可都是以狡猾和美貌著称的。更何况是你冼尘山主,千年九尾。”

狐澄狠狠咬了一口猪肘:“知道就好。”

“请问,这猪肘还有吗?”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在头顶忽然响起。

孟婆抬头:“你们怎么没发现他走过来?”

黄闲抬头:“我以为你俩在留意。”

狐澄埋头:“嘶!这辣椒粉辣得够劲!一会儿再去买几斤带回冼尘山拌黄瓜。”

孟婆扶额,掏出一包卤水花生:“猪肘没了。花生要吗?”

“要。”男人笑嘻嘻地接过花生。“多谢,我叫徐时景。几位是新来的吧?”

放下猪肘,孟婆打量起徐时景,第一眼竟被他的衣服牢牢吸引住。

孟婆此前从未见过这样的布料:由蓝到青,其中描绘了暗红、褐黄、浅灰、炭黑、雾白等多种颜色,色彩过渡浑然天成。

整件衣服像是最初染色之时,就已精准计算好了之后的剪裁,穿在身上竟是一副绝美的白日青山图。

而这个徐时景身长八尺,容貌俊朗,一举一动间皆如风拂山川丘壑,青林簌簌,泉水叮咚。

人和衣服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融为一体。

狐澄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些。他放下了肘子,盯着那件衣服两眼放光,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你这身衣服不错。哪里做的?”

“这件衣服是有人赠予我的,我也不太清楚。”

“送你衣服的人现在在哪里?”

孟婆已经可以断定,如果狐澄得不到这样的衣服,那他往后三百年都将睡不好,夜夜辗转反侧,抓心挠肺。

徐时景低头看了衣服一眼,笑道:“过世了。”

“那就把你身上这件卖给我。你开个价。”

完了,不得了了。孟婆和黄闲对视一眼:狐澄居然要买别人穿过的衣服。

“看得出阁下的确很喜欢这件衣服。可惜我开的价,阁下给不了。”

啧啧,瞧这话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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