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结拜(2 / 2)

刚才贼人没有杀进来,现在更不会进来,只会等到天明。其余的人轮流休息。恩公,这里面有几盏油灯?”

“这屋里一盏,过道一盏,里面监牢有一盏,三盏!”

“只留一盏,挂在过道拐角那里,里面和过道都有光。其余的都灭了,省下灯油来。”

“省灯油干什么?”

“我们要杀出去前,把灯油倒进门轴里。”

“好!”王彦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刘贤弟真是胆大心细!”

“王兄,你安排轮值班次,大家先好生休息一下。对了,轮值之人,每两刻钟开下门,发出声音。要是估不准时间,就看那边窗口的月光影子。”

“好!”王彦欣然应道,看来他听懂了自己的疲敌之计,也接受了自己的安排。

刘国璋刚把事情都安排好,就被刘大拉着往里走。

“恩公,什么事?”

“有事与你说。”

来到两人住的那间监牢里,刘大在靠墙角的角落里摸出一包东西。

“今天我眼皮子乱跳了一天,像是无常到门口了。掐指一算,凶多吉少。结果今晚救了你这个杀神。

船上老辈人常说,一饮一啄,一生一死,阎罗账上有定数。我救了你一命,怕是要还一条命给阎罗。”

刘国璋看了他一眼,沉声答道:“我护着恩公杀出去。”

“阎罗要不了你的命,却能要我的命。”

“人定胜天,恩公不必心烦。”

“我们这些在海上跑船的,都是靠神灵保佑才保住性命,当然要信这些。每次出海,我们都要这般地把身后事交代好,习惯了,习惯了。”

刘大长叹一口气。

刘国璋默然无语。

自己也跑过船,知道这一行有很多忌讳,最迷信不过。何况科技不发达的宋朝,驾船出海,真得在赌命。

刘大迟疑地问道:“贤弟,你觉得袁天宝此人?”

“不是一般人,有枭雄之姿!”

“贤弟也看出来了。想不到,他们居然敢到东京来,胆大包天啊。”

嗯,恩公知道袁天宝的一些底细?

刘国璋试探着问了一句:“恩公,你跟袁天宝有仇吗?”

刘大摆摆手,“不相干!”

顿了一下,又解释道:“一时半会说不清,现在他过他的阳关大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暂且相安无事。你注意些就好。”

“无妨,他要是敢加害恩公,我杀了他便是。”

刘大神情复杂,像是开玩笑地说。

“恩公,恩公,都把我叫老了。我才二十岁,你看着十八九岁,年纪相仿,又同为汉祖子孙,投缘此地,何不结拜为兄弟?”

刘国璋推金山,倒玉柱,双手作了个天揖,恭声道:“小弟刘国璋,拜见大哥!”

刘大也对着跪下,刘国璋连忙挽住他的手,“还请大哥不要嫌弃国璋粗鄙。”

刘大哈哈大笑,畅快地说道:“好,好!我叫刘琥,以后我是大郎,你是二郎。”

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旁人,继续轻声道。

“闲话少说,这是我的物件,细细交待给你。我生长在东南,可根却在开封城里...”

刘琥把要说的话说完,把那包不大的东西塞到刘国璋手上。

“这里面有张户纸,是我祭祖的凭证。还有一块劣玉,比石头还不值钱,却是寻亲信物。国璋,念着你我结义的份上,要是我折了,帮我祭祖寻亲。

先人坟头倒杯酒,亲人生死有个信,也让我地下的双亲遂了念想。”

刘国璋看了刘琥一会,把那包物件小心塞进怀里。

“东西先替你拿着,祭祖寻亲,恩公自个去。”

刘琥咧开嘴,嘿嘿一笑。

“好!我有兄弟了!

在这鬼地方两个月,我最惶然的是,死则死了,连个托付身后事的人都没有。现在好了,我有兄弟了,事情也悉数托付,无憾了,该搏命就要下死力搏命。

...结拜乃是大事,这样太仓促。活着出去,一定要学那桃园结义,摆上三牲、祭拜天地、歃血为盟。”

刘国璋听着刘琥絮絮叨叨地碎念着,眼睛里闪着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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