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醉酒88(1 / 2)

妈妈总是说村子里那一伙都是爸爸的酒肉朋友,就像是粘在新衣裳上的一块狗皮膏药,不仅对自己的毫无裨益,甚至还时不时让人犯恶心,最重要的是,帅也甩不掉。我仅仅是觉得妈妈说的话很有意思,从来没有细细琢磨。

凌晨一点的夜色格外吊人心弦,客厅的灯光泛着苍白,妈妈不停地踱步,又尽量放低脚步的声音,时而缩着脖子塌着脑袋坐在沙发上,时而拿起手机看时间,时而无神地走进房间又悄无声息地走出来。突然,一声响铃划破夜的沉寂,手机屏幕上显示爸爸的来电,妈妈又是激动又是气恼,她迅速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接通电话,终于还是理智向冲动妥协,她急冲冲地说:“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还在外面喝酒,是不是不要这个家了?”

这般像刀子般尖锐的话语就像扎向海绵一般,电话里传来爸爸伴着酒气的嗓音,说:“我带他们到唱歌,刚刚吃完夜宵。你来接一下我。”

“这么冷的天,我已经躺在床上睡觉,懒得起身,你自己走回来,谁让你要玩到这么晚?”妈妈愤愤地回答。

良久,爸爸草草地说:“好,好。”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说话都说不清,你现在在……?”妈妈还未说完,电话挂断了。

妈妈沉思了片刻,越想心越乱,她赶紧给爸爸打电话,她哪知道昏昏沉沉的大脑屏蔽了尖锐的响铃声,终于有一声响敲醒了爸爸的朦胧,他的大脑却无法支配自己的双手。

无奈之下,妈妈想起爸爸说和敢平在一起吃饭,于是拨通他的电话,得知爸爸在家附近的一条小街口吃夜宵,于是妈妈将手机揣在口袋里,匆匆忙忙地抓起电瓶车钥匙,跑下楼。

冷风得意地撕裂人间仅存的温柔,妈妈一刻都不敢放松,紧张地左顾右盼,终于在路边的一棵树下找到坐在冷地上抱着树根的爸爸。

千万句责备的话也难以说出口,她舒了口气,蹲在他旁边,问:“你这是喝了多少酒?这外面太冷了,快起来,回家去。”

爸爸一动不动,他甚至没有力气抬起头来看看,一屁股瘫软在地上,两只腿就像伸缩的衣架一般摆成三角形,双手抱紧放在膝盖上,整个脑袋埋进手臂搭起漏风的窝里。

妈妈轻轻地推了推爸爸,他双腿顿时软绵绵地伸直,他吃力地将眼皮掀开一条缝,迷迷糊糊地看了妈妈一眼,断断续续地说:“你来了?好冷,冷。”

肆虐的风冰割着爸爸本就粗糙的皮肤,通红的双手,一触摸,刺骨的寒冷就像闪电,直穿四肢。妈妈将把爸爸的手握在自己温暖的掌心里,可是于事无补。她心疼地将爸爸羽绒服上的帽子戴上,无奈地说:“你到底和谁吃饭?怎么和这么多酒?”

“我,我唱歌,吃夜宵,我,我好难过,冷。”爸爸的嘴麻木了,含糊不清地颤出几个字,还吐出一些话,埋葬在熏天的酒气和席卷的寒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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