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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似乎有些过于炽热了,他摸不清伊黎塞纳的心思,他觉得自己似乎患上了能阻隔情感的障碍症,而他也不清楚这种心理障碍从何而来。
总之他被伊黎塞纳亲吻了一阵子,慢吞吞地把手收了回来。
伊黎塞纳蓝莹莹的眼睛盯着他的手臂,然后转移到他脸上,看着一个柔软的淡粉色的地方。
他垂下眼眸,“你在害怕?”
言谕试图转移话题。
“伊黎,你今天是怎么了?我变小的几天做了什么,让你的变化这么大?”
伊黎塞纳用一种敏锐的目光看着他,在视线对上的时候,言谕别开目光。
伊黎塞纳知道了他在害怕。
言谕这次回来,面容五官稍微有一点变化,更为沉静了,就像月夜里被星河浸润的珍珠,绽放着灼灼光华。
比起雄虫,虫母冕下的美丽才是全星际独一无二的利器。
伊黎塞纳尽量把语气放轻松,“不是你的问题,我就是想你了,这个解释行不行?”
他想,只是思念让我如此失态,要控制住自己,不要吓到他。
“行。”
言谕倒没有不好意思,伊黎塞纳不太会婉转表达他的喜欢,言谕已经习惯他这样说了,弯起唇角轻轻笑了,“现在没有别的虫,我也有点睡不着,你过来,陪我坐一会儿。”
他决定留下伊黎塞纳,就像清冷的夜不缺暖手的火炉。
少年言谕抱起腿,缩起身子,靠坐在窗户和床的角落里,白窗纱吹起,落在他面颊上,他拂开,乌润的眼眸也被泡在星云里,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伊黎塞纳脱下鞋子,上床坐在他身旁,肩靠着肩,没有再更进一步。
少年靠坐在一起,望着窗外远处山顶的教堂,璀璨玻璃瓦被月光照得明亮,似乎亘古的时光在这里缓缓流淌了上千年上万年,他们只是沧海中一片浮游动物,坐在神光沐浴下的阿洛缇娜花园,在觉得生命很渺小的同时,也有一种可以创造出巨大力量的激情澎湃。
言谕扒着窗户框瞧,伊黎塞纳就在一旁翻看起他床头的卷轴,修长的手指卷起羊皮卷,少年的侧脸安静而端庄。
年轻高傲的心装进了另一只虫,那么盔甲就会变成不堪一击的血肉。
言谕和伊黎塞纳并不都是话很多的虫,这样安静的时光流逝的很慢,坐在床上的时候总是让疲惫的思绪繁多起来,但是言谕并非放任自己内心世界的虫,他强制性把自己收回来。
他赤脚走在地毯上,走过去打开电脑,把电脑抱在床上,重新蜷成一团翻看邮件,一封一封往脑袋里送。
言谕全部浏览一遍,问,“事务真的堆积了很多,谢谢你替我分类。三大开庭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伊黎塞纳坐在他身边,低着头说:“是下周六,但斯蓝被借走了两天没回来,可能是被扣留在公司了,他们不见到你不会放斯蓝,哪怕加图索先生出面也只是保下了他不被雌虫阁下们潜规则。”
言谕叹息着说:“这种情况我一般要听取政务处长的建议,但是很明显他们可能帮不上忙。我上法庭,去了结这件事。”
伊黎塞纳说:“我陪你去,外面很乱,三大的业务拓展到了破碎星环周围的新开发星球,A2星。资本家们到处都在拉拢居民去那边消费居住,房地产开发商比政府扩建还要积极,大氏族们的势力早就入驻,那边发展的很快速。”
言谕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有可能斯蓝想留在那里?”
伊黎塞纳却是深思熟虑过这件事,认真说:“不排除这种可能,或者他失去了联络方式。我不想为他找借口,但我觉得可能要早做打算,如果在法庭上被背叛,我怕会伤到你们之间的情谊。”
言谕却笑起来,他的手指伸出窗外,柔和的指尖抚摸过吹来的风,柔软地从指缝里穿过,伊黎塞纳看着他的手,觉得言谕本身是不想抓住什么东西的,无论是王位,权力,还是谁的喜欢,他都可以让它们变成风从指缝里溜走,他对强加给他的东西认真地接受,也对可能离开他的事物保持疏离。
伊黎塞纳突然就知道为什么言谕刚才会怕。
他也许心理受到过什么创伤,所以很难再对什么产生安全感,他从心底里本能的和亲密关系保持距离,慕斯,慕修,慕澜,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虫,言谕不抗拒他们。
兰诺,加图索,哈苏纳,温格尔,楚然,甚至是普棣,他们很早就进入言谕的视野,他们亲吻他,言谕也不抗拒。
只有伊黎塞纳,言谕对他很亲近,却也有所保留。
伊黎塞纳的心再酸涩的柠檬水里搅拌,他觉得不公平,但也有一点甜蜜的滋味麻痹那一点点酸楚。
登基之后,言谕也有了一些变化,他不再那么单纯,而是更谨慎聪明。
但有的时候他也很笨,不懂得掩饰情绪,这不是一个合格的冕下应该露出的马脚,但是言谕生动的活着的美丽样子。
伊黎塞纳抱着他,把他搂进怀里,言谕似乎轻轻叹出一口气,他有一点本能的僵硬,但是放任自己的身体轻松下来,这一放松警惕,困意就袭击了他,他呢喃着说,“这件事至少要在军校重新开学之前解决……否则我不知道会不会有第二波谋杀我的……”
伊黎塞纳把少年的头扣在自己的胸口上,手指梳理着他脑后的头发,言谕被他用翅膀包裹在怀里,很安静的闭着眼睛。
伊黎塞纳为他不公,想要安慰些什么,他低头,注视他的神明。
可是他的神明却已经安然睡着了。
第66章
第二日清晨, 言谕醒来,发现自己仍在伊黎塞纳怀里,他一动,伊黎塞纳就睁开眼睛, 好像这一夜都在特殊关照着他的睡眠, 眼睑底下有淡淡的青痕。
伊黎塞纳的眼神很温柔, 视线在他脸上扫了一圈,落在他手臂上, 小声说:“……对不起, 你疼不疼?”
言谕看见他这幅脸颊泛红的表情就觉得好笑, 昨天夜里他像个不受控的野蛮虫,这会儿倒像个虫了。
言谕抬起自己的手臂看看,被他亲吻啃咬过的皮肤还是红的, 就举到他面前笑着说, “疼着呢, 你们蜂族都爱蜇虫是吗?”
“……我, 我错了, 对不起……”
伊黎塞纳垂了垂眼睫毛,干巴巴地道歉, 清俊的脸憋得通红,因为他的眼睫毛太长了, 和他的头发一样雪白,言谕伸出手指去拨,觉得手指腹都痒痒的。
伊黎塞纳没躲, 梗着脖子, 乖乖的让言谕玩他的睫毛。
有些时候觉得高傲的六殿下也像只可爱小狗。
“别动。”
言谕身体前倾,两只手扣在伊黎塞纳两侧, 因为他是在这虫怀里的,所以这个姿势就很方便数他的眼睫毛。
“一共185根,你的睫毛很浓密,”言谕开朗宣布,“大功告成,去吃饭。”
伊黎塞纳像个被随意摆弄的玩偶,被他拉起来去吃早饭,一点脾气都没有,高挑的身体被他拽的脚底打闪,他得扶着墙壁才能站稳。
昨夜他搂着言谕睡了一夜,这会儿连呼吸都艰难曲折。
少年刚睡醒的头发翘起一小撮,伊黎塞纳压下去,头发又弹起来,少年雪白的侧脸睡出了印子,是他衣服上的印子。
伊黎塞纳胸口好像还有他的余温,想到这,伊黎塞纳的手指温柔的抚摸着他胸口的布料,好像言谕的脸还贴在他衬衫上。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伊黎塞纳咬了下嘴唇,把手收回口袋里,握成拳头,专心致志地感受言谕拽着他那只手的温度。
心脏扑通扑通跳,似乎在欢呼雀跃着呐喊,伊黎塞纳,你完蛋了,你的矜持都喂了低等级虫去了,你看看你自己不值钱的样子,言谕会喜欢这样的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