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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给言谕掖被子,他这一动,言谕就慢悠悠地睁开眼睛,巴巴的望着他,哈苏纳紧张的看着他,“王,您感觉舒服一些了吗?”
言谕病恹恹地摇了摇头,小声说,“对不起,我今天早上执意要跑出去,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不,”哈苏纳说,“是我的错,今天晚上,我陪着您,您如果太累了,就继续睡吧。”
沙碧缇却有话要说,“王,等等。”
言谕平静的看着他,“长官?”
沙碧缇低头说,“是我们第一军团的失职,我们自请责罚,请您宣判。”
言谕轻轻咳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责罚,长官不要太自责。”
他越是这么宽和大度,沙碧缇越是难受,他直接站起来,敬礼,“王,我在外面守着您,一旦您哪里不舒服,我们马上进来!”
他的语气强硬不容拒绝,门关上后,哈苏纳低声说,“第一军团很反对军校把低等级虫族聚集在围猎场里,那些雄虫都是偏远星系驻扎的军队士兵,因为一些身体原因,他们无法继续服役,就被买了来当教学用品。”
言谕慢吞吞的,但是很聪明的问,“你说,长官会希望我帮助他们的士兵吗?”
“也许。”哈苏纳轻声说,他把一杯热奶递给言谕,看着他慢慢喝的样子,说:“但是您现在肯定不能亲自去做,您还在生病。”
言谕没精打采地点点头,喝过热奶,他却觉得更热,额头出了汗,而哈苏纳的体温偏低,又不会像伊黎塞纳那样低,是一种很温凉的感觉。
“哈苏纳,你可以,抱着我睡吗?”言谕很单纯地说,“我好热。”
哈苏纳怜爱的摸了摸他的脸,然后开始解衣服扣子,全部脱下上衣,他躺进言谕的被子里,温柔的把言谕搂进自己的怀里来。
他的体温真的很舒服,言谕像个小火炉,完全靠在哈苏纳身上,灯光下哈苏纳的金色长发更显得温和似水,流淌微光,他微微垂下眼睛,担忧而体贴的关心着怀里昏昏沉沉的王。
哈苏纳极尽温柔,“王,我给你讲个故事,哄你睡觉好不好?”
言谕毛绒绒的头在他胸膛上顶了顶,闷闷的鼻音小声说,“好。”
听着哈苏纳低沉的声音慢条斯理地讲故事,他的语调就像催眠曲,不疾不徐,言谕慢慢就睡着了,直到夜里下起大雨,他被惊醒。
彼时他的体温稍微有所下降,而哈苏纳完全没睡,还是那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见他醒来,哈苏纳先是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嘶哑的低沉嗓音呢喃着,“还好。”
言谕觉得哈苏纳有点疲倦了,而他白皙结实的身体也被自己睡的出了红印子,言谕的头脑还是不清醒,他只能再抱紧哈苏纳一点,像一只病了所以忍不住呜咽的小动物。
哈苏纳却以为他害怕下雨,空气里都是湿漉漉的水汽,雷声隆隆作响,他知道王听不见打雷声,但是阴暗潮湿的天气让一切都变得湿答答的,王肯定不舒服。
他打开屋子里的空气调节器,温暖舒适的风吹进来,王紧皱的眉头有所舒展,雪嫩的小脸安然又可爱,抓着哈苏纳的手指不放,困倦的闭上了眼。
哈苏纳就这么陪着他,半夜两点半的时候,慕斯元帅他们来了,但是隔着门窗,看见哈苏纳搂着言谕,用竹节虫独特的体温调节中枢降低王的环境温度时,他们都没有进屋。
问题是,哈苏纳的脖颈,锁骨,雪白的胸膛还漏出了一小半,他躲避着门外好几双探究的目光,长睫毛低垂着,耳朵貌似有点红,为了王,他没有动。
显然慕斯产生了疑问,他有点怀疑言谕把他当成了人类世界的母亲。
沙碧缇小声说:“元帅,您看,要不要……”
“不必了,”慕斯最终说,“言言喜欢他,就让他陪着言言,哈苏纳管家远比你想象的优秀,他并不比军部的虫弱,只不过,照顾言言长大,是他的选择。你也回去吧,这里不会有事的。”
沙碧缇也守的眼珠通红,他有点不舍地看了看病床上熟睡的王,好吧,他承认,哈苏纳确实是一只几乎完美无缺的雄虫,“有他陪伴王,我也放心了。”
沙碧缇带着部队离开,慕斯今夜有工作,无法全程陪护,在门外,对哈苏纳点点头后,他也必须离开。
哈苏纳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在对待自家王以外的虫的时候,他更多表现出的是冷漠的态度,好像值得他关注的只有言谕,其余虫都是空气一样。
就算慕斯在虫族中的地位超群也是一样。
第二天,雨没有停,淅淅沥沥下着,言谕醒来,身边的哈苏纳已经不见了。
他的头脑不那么昏沉,慢慢抱住自己,看着窗外的雨,他倒是很喜欢雨。
雨幕像珠帘一样从窗檐上拍打下来,哈苏纳进门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幼小的王缩成一团,戴上助听器,望着雨发呆,沉迷的听着雨声,连哈苏纳进来都没有发现。
可是哈苏纳坐下的时候,却听见言谕轻声说,“哈苏纳,你说,第一军校里关着的低等级亚瑟虫族现在也在淋雨吗?”
哈苏纳轻轻把他扳过来,言谕已经好了很多,白皙的脸平静恬淡,眼神里的担心昭然若揭。
哈苏纳想要安慰他,“不一定,也许他们有遮雨的棚。”
大概率没有,确实,第一军校每年都这样死伤一大片低等级虫族,它们的命不是命,没有虫会在意。但王如果感到伤心的话,哈苏纳无论如何要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没有,他们就这样在外面淋了很多年了,”言谕摇摇头,担忧但是非常坚定地说,“他们能够遮雨的棚,只有我,我想帮助他们,回到他们的家园里。”
他还病着,那种依赖让他的情绪变得软绵绵的,言谕把头轻轻依偎在哈苏纳怀里,下定了决心。
第42章
下雨天总是格外喧嚣, 蜗牛爬上阳台,绿色藤蔓顺着栏杆绵延,蝶翼也变得湿漉漉的,粘在一起, 空气里散发着潮湿的味道, 言谕想起实验室里很多个独自度过的雨天, 那个时候,没有人陪着他, 他并不觉得孤独。
但是现在窝在哈苏纳的怀里, 他突然感觉到什么是“孤独”, 其实,没有玩具、没有玩伴、没有漫画电视电脑,只有没日没夜的实验和超现代的药剂, 怎么都会觉得很孤独的。
不过, 也许是哈苏纳修长匀净的手臂太温柔了, 言谕突然有种牙齿很痒痒的感觉。
幼崽一岁之前是口欲期, 如果没有得到满足, 也许就会落下爱咬人的毛病,前提是对方是幼崽很亲近的关系。
言谕轻轻摇头, 想要克制自己想咬哈苏纳的想法,可是, 哈苏纳身上有一点清幽的木质香流淌出来,很好闻,也很好咬的样子。
哈苏纳有些不解, 眼眸垂下, 看着言谕黑软的头发,就感觉到幼小的王用嘴唇在轻轻碰他的锁骨, 慢吞吞地用头拱他的下颌,像一只蠢蠢欲动的小兽,肚子饿了,所以想要吃些什么。
哈苏纳没有动,他的衣领本来就有些松散,这下子全都打开了,昨夜的衣服被换掉,他换了件服帖修身的衬衫,领口有一点白玫瑰花的镂空镶边,衬得那张脸很温润端方。
哈苏纳觉得,王的嘴唇很软,温温热热的,缓缓张开了,试探着咬上他锁骨的时候,哈苏纳没有觉得疼,而是感觉到痒。
王在吸吮着,那一小块皮温热又潮湿,被王用牙齿厮磨。
哈苏纳非但没有皱眉,还伸出手,搂着王纤薄的后背,轻柔的把他往自己身上按了按。
王像是在磨牙一样,纤细的手指搂住他的腰,像只爱吸血的小虫,明显还在发烫的呼吸打在哈苏纳脖颈的皮肤上,声音也小小的。
王咬了他有一阵子,但是一直没有用力,只是很亲昵的又咬又舔,完全就像个小孩子。
哈苏纳垂了垂眼帘,一下一下顺着王的背,他想到王小时候应该没得到任何照顾,简单的说,王一岁之前手边连个能随便张口就咬的小玩意儿都没有,所以,哈苏纳竭尽所能地纵容着王,希望能用微薄的爱去弥补王年幼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