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 2)

孙家良不是别人,正是林瑶上辈子的丈夫。

上辈子林瑶就因为一张好脸蛋,被孙母看中,才山鸡变凤凰,从一个乡下出身的土妹嫁到灯泡厂主任家,后来,孙家良下海经商,靠着父母的人脉,加上精明眼光、毒辣的手段,赚得盆满钵满。

孙家发迹后,举家搬往港城。

林瑶妻凭夫贵,住在港城半山腰的花园别墅,在家有保姆,出门司机保镖养尊处优一辈子,即使孙家良在外面有了情妇,林瑶也还是那个让人羡慕的豪门阔太太。

起码,上辈子的林红娜羡慕的要命。

可现在,孙家良是她现在正在谈的对象了。

林红娜撩了撩散落在额前的长发,欣赏了下自己最近养的细腻滑白的指尖,唇角勾起一抹得意又嘲讽的笑。

看吧,这人啊,有了可以贪图的利益,到底不一样了。

若是这辈子她跟上辈子一样,嫁到小市民云集的大杂院,哪里有如今在家的地位?

上辈子林红娜就不满意爷爷给她订下的这门娃娃亲。

外人都说顾家住在城里,条件好,丈夫是军官,公婆大姑子都吃端铁饭碗,吃的是国家饭,她嫁过去就是掉进蜜罐儿,享福去了。

简直是放屁!

顾家就是个粪坑!

顾满仓是个闷葫芦,半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张翠兰说一不二,性子凶悍,顾时安的工资津贴一半都攥着这个老太婆手里,她跟婆婆处不来,跟大姑子顾春梅更是见一次打一次。

还有顾时东那个每次都拉偏架的小兔崽子。

而且她根本就不喜欢顾时安那样性子冷漠,不爱说话的军人,她喜欢的是,斯文白净,有文化的读书人!

上辈子她委屈自己嫁到顾家,没想到,嫁过到顾家当天,部队就来了紧急电报,顾时安提着军包回了部队。

从那之后,她就开始守活寡!

她日子过的不快活,凭什么要为顾时安守身如玉!

半年后,林红娜耐不住寂寞跟胡同里一个外地男人好上了,被顾春梅抓奸。

从部队复员的顾时安很平静地跟她离了婚。

离婚后,顾满仓假惺惺塞给她一百块钱,她离婚了,名声坏了,娘家不要她,外地男人也跑了,穷困潦倒半辈子。

她如此凄惨,林瑶怎么可以过的比她好?!

幸好老天有眼,她重生了,自己上辈子受过的那些屈辱苦楚,合该换林瑶尝尝了。

端午节临近,云水县一天热过一天。

午后明晃晃的烈日在天上挂着,外头一丝风也无。

临到过节,供销社跟养猪场越发忙碌,供销社的顾客一波接着一波,以往清闲的顾春梅在柜台后面一站就是打大半天,那个累啊,回到家摊在床上就起不来了。

张翠兰也忙,一到夏天,国营养猪场就来活了,夏天蚊虫多,尤其是雨后潮湿,蚊虫肆虐,猪舍里要格外注意卫生问题,养猪场里猪圈一天打扫两遍。

天热了,猪舍不好散热,张翠兰跟其他员工就要挑水给猪拦洒水降温,一猪拦至少要一桶水,养猪场几百头猪呢。

几天下来,张翠兰的肩膀都给扁担磨出血,往年这时候,她都疼的睡不着觉。

今年用林瑶给的药水擦一擦,晚上一闭眼直接到天亮。

顾满仓车间任务重,向来是天黑才进家门。

这样一来,老顾家就剩下病号林瑶跟放暑假在家的顾时东了。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顾时东这小子,没了爹妈的管制,整天在家里上蹿下跳。

这阵子,林瑶额头上的伤去卫生院换了几次药,晚上四下无人,她从空间超市摸出药膏,轻涂在伤口处。

这药膏是林奶奶留给孙女的,说是末世用的好药。

林瑶摸了几次,效果确实很好,才涂了几天功夫。伤处就好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个淡淡的粉色小疤。

顾春梅看着贼不顺眼,喊着林瑶去理发店。

理发店的大师傅手艺上乘,操着火钳给林瑶烫了个时髦的卷刘海儿,林瑶自个儿很满意,对着镜子微微一笑。

顾春梅也很满意,捧着林瑶的小脸亲了一口。

“不愧是我家瑶瑶,这小脸蛋可真诱人。”

说着,又抱着啃了一口。

林瑶:“........”

春梅姐,其实咱不用这么热情的。

顾春梅带林瑶烫完刘海儿,时间还早,姐妹俩一嘀咕,干脆又去了趟供销社,碰碰运气看能不能买到肉。

这几天老顾家天天稀粥,咸菜疙瘩窝窝头。

别说是林瑶了,就是顾春梅肚里馋虫也叫嚣。

至于顾时东,——臭小子天天晚上做梦啃红烧猪蹄子吃。

顾春梅偷偷跟林瑶吐槽,这臭小子晚上啃的一定是自个儿的臭脚丫子。

林瑶想象了一下,表示这么高难度的啃脚丫子动作,放在东子身上,也不是没可能。

云水县老街上的石板路,历经百年的风霜雪雨,打磨的光滑平整,护城河绕街而过,路边栽种的柳树枝随风飘摇。

顾春梅勤勤恳恳踩了十来分钟的自行车,到供销社的时候,林瑶已经晒的小脸泛红。

姐妹俩速战速决,兵分两路。

顾春梅是真把林瑶当亲妹妹看,街上有冰棍摊儿,她二话没说,跑过去掏钱买了两根白糖冰棍儿。

姐们俩一人一根儿。

顾春梅去副食品店排队买肉,林瑶咬着冰棍儿,负责在树荫下看自行车。

这年头自行车珍贵着呢。

老顾家花了一百八十块钱,跟五张工业票,托人等了大半年才买了这辆“飞鸽”牌二八大杠自行车。

用顾春梅的话说,就是她丢了,自行车也不能丢。

林瑶推着自行车,看似乖巧等在树荫下,其实她心里盘算着,怎么找个机会把从空间超市里拿出几斤腊肉来呢。

云水县靠近南方,老百姓平时吃米也吃面,当然了,这年头家家户户都靠着政府发的粮本买粮食吃。普通老百姓可吃不起细粮,一个月里,有大半时间都是玉米面、荞麦面、地瓜干窝窝头混着来吃。

现在都大晌午了,副食品店十有八九没有肉了。

果然没一会儿,顾春梅就拎着肉袋子,垂头丧气,蔫蔫儿从副食品店挪着步子出来了。

得了,这一看就没买着肉啊。

林瑶摇摇头,拍拍手站起来,打算亲自出马。

她刚想寻个理由,把春梅姐忽悠走。

对面街上就冒出个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的年轻人。

林瑶乐了,三两下咬掉手里的冰棍儿,对着顾春梅喊了声。

“春梅姐,你家大头哥来了。”

“大头哥”不是别人,正是顾春梅定亲的对象——徐向前。

说起来,顾春梅和大头哥还是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

徐家就住在大杂院对街的桂花胡同,虽说只跟大杂院就隔了一条街。

一街之隔,大杂院的风貌与桂花胡同比起来,却是迥然不同。

大杂院住户烦繁杂,一家八九十来口挤在两间狭窄的小屋子生活,那是司空见惯,且,大杂院没有厨房卫生间,条件好点的,家里自己搭个小棚当厨房,条件不好,就在院子过道里垒个灶台,摆上煤球跟煤炉烧饭吃。

一到吃饭点儿,大杂院里烟熏火燎,细碎的黑色煤渣灰满天飞。

对此,张翠兰同志深有体会,春天烧饭的时候,柳絮跟煤渣齐飞在鼻尖萦绕,那滋味可不太美妙。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