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相爷报恩全家灭门18(2 / 2)

  兰渐苏默顿:“是。”

  这个年代的人婚姻大事父母做主,结婚就像抽盲盒,新的婚夜,新的惊喜。兰渐苏本还想就势宣扬一下恋爱自由,话到唇边,又说不出口。那个年代普遍也就是相亲时见了个脸,本质还是抽盲盒。宣扬得没底气了。

  不知是什么茶,越喝越渴。听闻庐山云雾茶喝了两颊生津,兰渐苏却喝得逐渐口干舌燥,身体里好像有一条小火苗在窜。

  “这天气,真热。”兰渐苏望向栏外,碧波上盛着这场造苦世人的烈夏,蝉响在他耳旁拉出一条锯线。说起白喇国,兰渐苏又想起一事:“我方才听撑舟的先生说,有白喇国的人进了这座湖心楼。但我进楼后除了丞相便再没看见其他人。”揉了揉发涨的眉心,兰渐苏说,“还想是他看走了眼。”

  “舟子并没看走眼。”沈评绿倾壶添茶,青黄水注从壶嘴里泄出,注满薄胎瓷白的茶杯。茶杯上的花纹忽变了样,旋做一团浆糊。

  兰渐苏定睛细看,又见杯上花纹全无变化,是自己花眼走神。

  “真的有白喇国的人进来?”兰渐苏左右顾盼,“为何我没瞧见?”头一活动,便陡地发痛,整个烈夏沉砸在他脑上似。

  “二爷待会就能看见了。”沈评绿搁壶在桌,碰出一响。

  兰渐苏但觉眼前所见之景,生出双影,再合一,再生双影,模糊了去,沈评绿的脸混在重影中。一面绿湖越放越大,越逼越近。他埋在模糊的青绿中,最终变作一片黑。

  一股香风阵阵扑到兰渐苏脸上,睁开双眼,镂雕巧致的床架倒入他眼中。兰渐苏动了动胳膊,竟觉身体有千万斤重,挪不动分毫。他吃力地将头左转,见沈评绿立于桌前,点了一块紫香在香炉中。

  “二殿下,你醒了?”

  “沈评绿……”兰渐苏嗓音哑得像能拖出几条热丝,兀自想明白当下发生的事谁是始作俑者,他心里立即升起怒气,“你对我下药?你想做什么?”

  沈评绿冷声一笑:“做什么?此事二爷合该知道。谁人都知我沈评绿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不能让自己吃亏,也不能叫别人吃亏。”他合上香炉盖,幽黑眼眸蕴藏着比深渊还难捉摸的暗,“多年前,你在圣上面前提及我的不是,令圣上与我生出嫌隙。可前些日子,你又助我扳倒施友恭。你待我有仇,有恩。我不能砍你一刀,再救活你。也不能先救你一命,再砍你一刀。思来想去,只能送你一份大礼,既报了我的恩,也报了我的仇。”

  兰渐苏从沈评绿身上看出了些变态的影子,骨头都怵了起来。跟着而来的,是被设计了一遭的气愤:“你送我的大礼,就是给我下药,迷昏我?”

  沈评绿垂目凝视香炉升出的青烟,答非所问:“此香名为到手红,平常闻来可活血旺气,而与方才二爷所喝茶水中的石犀散相结合,则可起催情之用。”

  “催情”这二字,听得兰渐苏的怵色长到了眼睛里。古代医学不发达,想是无人告知沈评绿,这种药用多了会“马上风”。又或者,沈评绿知悉这点,但就是变态地要看他“马上风” 。然后兰渐苏的怵色在瞳孔里又扩大了三倍。防止马上风的方法,估计只有禁欲。可在这种情况下禁欲,他又担心自己从今往后再也不能“欲”。一想到要么马上风,要么从此上不了马,兰渐苏的眼睛都装不下他的怵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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