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彭泽低声道:“王爷身上寒毒未除尽,每年秋冬时节身子最是虚弱,本该卧床静养的。可是月离王子要来,王爷说王妃和亲而来,又曾在金銮殿上受过委屈,不能让王子殿下看轻了您,因此特意赶在您之前去见王子殿下。王爷说自己腰腹无力看上去不够正式严谨,不顾奴才们的阻拦戴了硬质的腰托,把软绵的腰腹撑了起来,戴的时间长了,因此勒出了整片的淤血。”

  陆小恰听了这一通话,咬着嘴唇,几乎掉下泪来。

  彭泽看她魂不守舍,叫来流丹扶住她,告罪道:“王爷身边不能离了人,即使入睡时也得有人守着的,王妃恕罪,奴才得进去了,您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流丹姑姑。”

  流丹领着她慢慢走回碧波院,看她久未回神也并不慌张,很淡定地吩咐小丫头们打水给她擦脸。温温的布巾沾湿脸上,陆小恰眨眨眼,两颗泪珠子滚下来。

  她看向流丹,轻轻说:“姑姑,我对不起他。”

  ☆、第十一章

  流丹风韵犹存的脸上显示出一种长辈似的宽容与温和,她给陆小恰擦掉泪水,柔声劝道:“夫妻之间,本就该是最亲近的关系,说什么对不起呢。王爷把您当做妻子维护,要是给他知道您这么想,那才是伤了他的心。”

  是啊,他和她,本该是最亲近的人。她再这样处处谨慎,与他生疏,他真的会生气吧。陆小恰朝流丹点点头:“谢谢姑姑提醒,我明白了。”

  流丹拿开布巾,一面匀了玫瑰花露给她涂脸一面笑道:“王爷早就嘱咐过奴婢了,说您年纪小,合该是爱玩爱闹在家里受尽父兄宠爱的年纪,却因为国事千里迢迢嫁来王府,受尽委屈。他年纪比您大上许多,身子又是那样,您有心事怕也不会和他说的,唯有让我们这些过来伺候您的人,千万妥帖谨慎,要是给他发现哪里有不到之处或是您不高兴了,您这院子里的下人,不问缘由先扣三个月俸禄,打上二十板子呢。”

  陆小恰听见流丹的话,想想夜钧天板着脸那副吓人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笑着笑着,雪腮上晕起了一团粉色,低着头含混不清地念叨:“没有受委屈,也没有不高兴呀。”

  于是高兴的小王妃只用四天时间就给衡王大人缝好了新腰带。

  用了她带来的布料里面最好的一块初云缎,苍玄二色打底,用了月离国独有的技法,一针到底绣出暗纹。陆小恰拿着做好的腰带,兴冲冲地想要赶紧拿给夜钧天看,顾不上秋雨缠绵,冒雨就带着流丹往主院过去。

  只是她才走进主院,就被屋内传来的腥苦药味吓了一跳。这是……又生病了?虽然早就听说王爷秋冬多病,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频繁到这个程度。

  随即她又想起她所见过的夜钧天的身体。两只脚都畸形得厉害,似乎时时在疼,尤其是右脚,已经完全没了脚趾;腰腹一带也苍白虚软的厉害,旧疤新伤层层叠叠,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也难怪他容易生病了。她软软地叹了口气,忽然就没了高兴的心情。眼下天气还不算冷,等真的到了寒冬腊月,他的日子可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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