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宫宴上她迷茫茫的一眼,直看得他心头发软,只想把人带回府里好好疼宠。只是,他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略过身边低头走路的女孩,一句话都不肯说呢,她终究还是很怕他吧。

  走到宫门停着的马车前,夜钧天连人带轮椅被两个侍卫抬上马车,陆小恰虽然已经是名义上的衡王妃,她却并不认为自己有了和衡王共乘的资格,仍然柔顺地侍立一侧,等待指示。

  这种姿态让夜钧天皱了眉头,他捏了捏自己已经开始酸痛的膝盖,缓声说道:“公主不必拘束,你的马车一会儿就来。”说完便放下车帘,隔掉了她的目光。心里知道她怕他,是一回事;若是亲眼看到她眼中逃开他的庆幸与快乐,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他并不想把自己从受伤后就变得有些苛刻的脾气发在她身上。

  夏末秋初,夜钧天马车上用的帘子是藏青色的软罗,柔韧透气,可以在马车里面清楚地看到陆小恰的小身影,却看不到她的目光。

  那是很恬淡的目光,没有他所以为的庆幸或者快乐,而是有一点儿疑惑,和一丁点儿微不可查的失落。

  他把自己随身的侍卫留了几个给她,自行回府。她很快等来了衡王府新派的马车,独自坐在宽大奢靡的马车上,黯然垂目。他开口要立她为妃,却根本没把她当成妻子对待。短短时间里,她从父王换回王兄的筹码,变成皇帝试探权臣的工具,最后,还要被那个刚刚成为他丈夫的人利用吗?

  她当然没有奢望过夜钧天会庇佑她,保护她,但她以为他主动开口立妃,是因为对她有一点好感在的……结果人家连与她同路而行都不愿意。

  她心中失落的阴影逐渐扩大,马车驶进王府,早有软轿等在二门。一路胡思乱想,她心中对“新家”的好奇早已全部消磨掉,陆小恰沉默的坐上轿子,即使夜钧天派过来的小厮和丫头都十分伶俐通透,一路说笑给她解闷,她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轿子送陆小恰到王府的碧波院。

  “王妃您看,这院子里凿出小池种起水芙蓉,那叶子生得茂密极了,有风吹动如同碧色波涛,才当得起碧波院的名字的。”名为绿竹的婢女一面引着小恰往院内走,一面细细的介绍,“院子里的珠帘都是用东珠串成的,晃动时光华流转,十分别致。屋内各处门窗都安了天青色的软纱,透亮又防虫……”

  彩彻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陆小恰的神色始终淡淡的。只有小厮彭泽说晚上王爷过来用膳时,她脸上才露出了笑意。

  陆小恰生得很好,明眸皓齿,琼鼻樱唇,在等待夜钧天的时间里,她又特意梳洗装扮,挽了倭堕髻,细细描了眉眼,稍稍掩去自己身上的稚气,显得长开了几岁。

  哪个女孩不希望成亲后受到丈夫的宠爱呢?她才只有十三岁,正是对男女之情抱有期待和幻想的年纪,金銮殿上,夜钧天主动开口提高她的身份,无论是怎样的原因,她都把这份情记在了心里。她是月离的公主,理应对能左右月离命运的衡王恭敬讨好,在此之余,她亦难免生了些小女儿的心思,对自己的丈夫有了几分好感和亲近。

  两种感情混杂在一起,酸酸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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