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十一章264(2 / 2)

  鞠引章给他二哥抹了一捧锅底灰,照脸糊糊得赵新焕鼻子嘴巴直往外喷灰,谢昶玩心更大,追着他赵二哥抹胭脂,直把赵新焕脸上扑得一团红一团粉一团白一团黑,花花绿绿,连耳朵和脖都没幸免,热闹得似直接在脸上开了个大染坊。

  作为“新郎官”,赵长源本也逃不过被捉弄的遭遇,结果这小王八羔子煞是狡猾,趁众人看三台大相公热闹看得起劲,直接祸水东引喊大家起哄她爹去,同辈小辈放开了闹腾赵新焕,赵长源撒腿就跑,不仅躲起来把脸洗的干净,甚至还抽时间更换了被凌粟和刘启文按着抹锅底灰时弄脏的喜袍子。

  此刻,“父子”二人再相对,赵新焕忍了好几下,才没有脱了鞋扑过来用鞋底子抽赵长源。

  “给阿裳也弄点吃的带回去,我瞅她整整一天没吃东西,”赵新焕随手揪来个冷鸭腿吃,也不嫌冷肉油腻,鼓着嘴叮嘱“儿子”,须臾又道:“这阵子你们当是累坏了,好好歇息两日,明个我要早起押班,不需阿裳盼明起早去敬茶,你们回去前记得到松寿堂给老太太说声。”

  之前赵长穆和赵长美成亲侯府就没有新妇敬新茶,以及没有婆母教新妇立规矩这一说,如此一想给赵新焕当儿媳妇其实挺好。

  “妥哩,”赵长源点燃台上一只小炉子,“煮面片子,您也来点?”

  “……大公子同你老子真客气,‘来点’是来多少,够塞牙缝么?”赵新焕坐到靠墙的椅子里吐槽,捏着鸭腿的手豪迈一挥:“且煮一大碗来,白日席上净喝酒了,啥都没吃。”

  赵长源烧上水挽袖子去和面,赵新焕看着她背影,忽然觉得自己其实是结义四兄弟里最幸福的小老头。

  “今个你谢老叔闹腾最欢,”赵新焕啃着鸭腿琢磨:“等他家佛狸奴成亲……”

  “谢二成亲时谢老叔是老丈人,”赵长源在瓷盆里揉面团,吃着力:“咱这边没有闹老丈人一说吧,您报复得了谢老叔?”

  赵新焕咔嘣咬掉鸭腿上一点脆骨,哼地架起二郎腿:“我看未必,他家老二野的很,他日是嫁是招赘亦或是其他谁也说不准,你谢老叔今个还故意祝我早日抱大孙子,嘿,他个老狗,我看他家老二将要怎么办。”

  开平侯府几嫡子无论成亲先后反正此时皆膝下空空,而人家谢昶已经当祖父了呀,谢斛膝下儿女双全。

  赵长源无声失笑,没想到父亲他们老几位互相之间还挺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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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碗素面片装食盒里提回熹微院起卧居,赵长源身上落了层薄湿,外头又下起夜雪,彼时吴子裳盘腿坐在卧榻上,手里抓把红枣啃着充饥,认真在数摆满周围的交票子红包。

  “先过来吃东西,”赵长源到桌前取出热腾腾面片两碗,带汤,热的,“吃完再算回本没回。”

  吴子裳哗哗啦啦挪下卧榻,顺便揭掉张不慎夹带到衣袖间的交票,扔下手中枣摸着额前那道仍未消下的压痕过来吃面片。

  世人在形容菜肴好味时所用最高级赞美是“有家味道”,而所谓家的味道本质不过是至亲之人所做饭菜味道,两口喷香热腾面片扒拉进嘴,吴子裳鼻子猛然发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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