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福妾(清穿)_分节阅读_第67节(1 / 2)

  太子爷天还不亮就出去陪康熙祭天了,但有关大宴的事情都提前和程婉蕴提点清楚了,程婉蕴心里也有数,总结起来就是少说少吃,全程当个木头人的政策。

  昨晚太子爷也特地和她强调了大宴菜难吃,而且都在灶上反复炖了很久,那菜只怕也没多少养分了,让程婉蕴和两个孩子在家一定要提前吃饱。

  因此原本简单垫肚子的午点,程婉蕴就让郑太监照着晚膳的规格来上菜了。

  于是程婉蕴和倆孩子都吃得直打嗝。额林珠打嗝打得差点一头栽下去,好在阿克墩竟然下意识把她抱住了。

  虽然周围伺候的人那么多,绝不会让额林珠真摔着,但程婉蕴还是弯下腰捏了捏阿克墩胖了好些的脸颊:“多谢大阿哥这样护着妹妹!你真是个好哥哥!”

  阿克墩隔三差五在她这蹭饭,最近又开始被太子提溜去学骑马了,已经变成个结实的小胖子了,现在程婉蕴这样夸,竟然还会脸红。

  程额娘真是太愿意夸人了!他吃饭吃完了,她也要夸:“我们大阿哥吃饭吃得这样干净,也太棒了吧。”

  他学会自己抽陀螺,她也会夸:“我们大阿哥怎么这样聪明啊!”

  奶嬷嬷从不会这样夸他,只会说这都是阿哥应该学的阿哥应该做的,只有做得好了,太子爷才会看重您的。

  所以对这样的夸奖,阿克墩深深觉着不好意思,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做得很好。

  程婉蕴觉着鼓励教育对这个年纪的小朋友是很好的正向激励方式,就连额林珠这个年纪都能听懂好赖话、会看人脸色。

  所以程婉蕴从来不随便跟孩子发脾气,他们也能够在她这儿得到足够多的安全感,所以额林珠和阿克墩压根没有什么分离焦虑,反而胆子都挺大的。

  有时候两人会被太子提溜去康熙那儿刷存在感,有时还会去皇太后那刷,更有甚者,有一回额林珠拿回来一个装满金瓜子的荷包,居然是四爷的……

  据说太子有一回把娃带去上书房嘚瑟了。额林珠生得特别漂亮,阿克墩也不差,把几个叔叔都萌得不行,四爷更是搂着额林珠不放,他想到宋氏没活过一个月的小格格,若是健健康康活下来了,长大以后是不是也能长得像额林珠这样可人?

  他怀抱着这样有点悲伤的想法,却发现小侄女盯上了他腰间的荷包,已经伸手去拽了!

  胤禛:“……”

  额林珠拽不动,抬头对他弯起眼睛一笑。

  胤禛心头仿佛被射中一箭,等回过神来,她他已经鬼使神差地解下荷包,放在小侄女的手心里了。

  回来以后,太子爷还和程婉蕴玩笑道:“这孩子像你。”

  程婉蕴:“……”

  她不是她没有!

  未时三刻,程婉蕴可算装扮齐整,她又穿上了当初册封穿的石青色吉服,头戴吉服冠,踩着花盆底,一只手牵着一个孩子出了毓庆宫大门,额林珠和阿克墩打扮得十分喜庆,这俩孩子的过年衣裳都是用同一款绯红缂丝缎子做的,外头披着同色带白狐风毛的小披风,脖子上也戴着一样的金锁,站在一块儿活似像金童玉女一般。

  她正要带上两个孩子坐上了去储秀宫的肩舆,回头看了一眼跟着的奴才们。

  花喇、添金两个作为贴身大太监跟着,身上各挂着三个颜色大小各异的保温杯,看着有些滑稽,但他们自个显然不这样觉着,甚至与有荣焉。就是添金长得像只猴子,和相貌俊俏的花喇相比,实在有些伤眼。

  背带式保温壶的出现,这还是青杏带娃时琢磨的,她平日里带额林珠玩耍时用着那保温杯没个提手的地方,颇觉不便,便自己加班加点给保温杯用棉布和锦缎做了个杯套,还在两边各留了一排扣眼,加上了绸布挂绳,于是模样和后世十分接近的背带可调节的改良版保温壶诞生了。

  程婉蕴之前没弄这个是因为……额,出门都有一堆人替她拿水壶,她压根没觉得有不方便啊!而且不加杯套更好看嘛,所以……她惊觉自己好像被封建统治阶级腐化了,竟然变得如此不接地气!

  自我反思的同时,她也大力推广了这杯套,还自己给额林珠绣了个“咪咪头”的,给太子绣了个“旺财头”的。碧桃也跟着绣了锦鲤和乌龟的,送给了阿克墩;青杏绣的都是蔷薇和山茶花,这种花样比较适合她用。

  这次出门,程婉蕴和两个孩子都各带了两个水杯,分别装的热牛乳和温开水。官嬷嬷单肩挎着个小布包,里头装的是程婉蕴要吃的果切。额林珠的耿妈妈也垮了个小布包,里头有额林珠的尿片、擦嘴帕子、吃饭围兜、专用碗筷、换洗衣物以及两样玩具。

  出门时,阿克墩的奶嬷嬷就傻眼了,她显然没经历过这阵仗,不就用个膳么?阿哥若是饿了,她带他下去衣服一揭开就能喝奶,巾子帕子乾清宫难道还没有么?随便叫个太监也能取来,奶嬷嬷因此啥也没带,一方面觉着程婉蕴很有些小题大做,一方面又很有些惴惴不安地站在那绞着手指,生怕程婉蕴怪罪她伺候的不尽心。

  谁叫太子爷要带娃出去都通知得都很临时呢,经常叫何保忠过来传话是立马就要走的,耿、索两个奶嬷嬷常常被弄得手忙脚乱,所以程婉蕴这样的布兜程婉蕴预备了好几个,里头的东西都是一整套的,平日里就装好在布兜里了,要出门的时候随取随用,自己的东西自己用得安心,也防着人做什么手脚,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见状,程婉蕴立刻叫人回去再取一个布兜来应急。

  阿克墩现在也没完全戒了尿戒子呢,白天虽然能自己说要解手了,但有时候憋不住了也会尿,他身边这奶嬷嬷竟然没想到要给阿哥带衣裳,这实在是……程婉蕴冷冷瞅了那嬷嬷一眼,把那奶嬷嬷吓得跪下了。

  “程额娘……”阿克墩很依赖奶嬷嬷,他已经知道跪下是犯错的意思了,犹豫着拉了拉程婉蕴的袖子,“嬷嬷不乖……程额娘骂骂,不要打嬷嬷好吗……”

  程婉蕴深吸了一口气,忍着怒气对那奶嬷嬷道:“是阿哥求情,我才饶了你这一遭,再叫我发现还有下次敢这样怠慢阿哥的,自己回去找唐格格领板子!”

  “是……是……奴婢一定尽心,不敢再犯了!”

  等人气喘吁吁取了布兜回来,程婉蕴这才牵着孩子上了宽大的肩舆,张开胳膊将两个孩子都搂着,心里还在生气,想着若不是阿克墩实在离不开这奶嬷嬷,否则她也要跟太子谏言将人换了才是。

  怨不得之前李侧福晋那么恼她,谁知也没换成功。

  虽然不是自己的孩子,但相处这些日子总会有些感情……心知非亲子这种事情最好别管的程婉蕴暗自叹了口气。

  储秀宫已经近在眼前,僖嫔早已派大宫女侯着了,程婉蕴领着孩子进去给僖嫔请了安喝了茶,听了僖嫔搂着两个孩一会儿一个心肝肉一会儿一个亲亲姨婆,程婉蕴在一旁只是保持着微笑,维持着既不搭腔逗趣也不过分冷淡的态度。

  太子爷似乎对这位姨母并不十分……热络。

  这事儿并不是太子爷对她说的,而是程婉蕴自己观察出来的,逢年过节,太子爷给僖嫔的节礼和其他嫔位庶母没什么区别,平常也从不带两个孩子去僖嫔那儿坐坐,而僖嫔也一样,如非必要,她是不会主动递话或递信给太子的。

  他们之间似乎维持着刻意又微妙的疏离。

  若不是这次是程婉蕴头一回参加大宴,比起僖嫔,太子爷在后宫没其他人可以托付,否则也不会让她领着孩子到僖嫔这儿。

  程婉蕴琢磨不透,只能选择跟紧领导的风向,与领导保持高度一致。

  僖嫔给宫女拿来两个刻着“福绥安康”金裸子分给两个孩子,这是长辈以示亲近之意,程婉蕴便没推拒,笑着谢道:“娘娘何必这样客气,都是一家人。”

  “就是一家子,和这俩孩子投缘,本宫才愿意给呢,旁人本宫可不花这冤枉钱。”僖嫔玩笑了一句,让周围伺候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她起身瞧了瞧刻漏,“时辰不早了,咱们快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吧!”

  等她们到宁寿宫门前的空地上,都已停满了各宫的肩舆,抬肩舆的太监也聚在墙根底下,远远瞧着乌压压一片,全是灰蓝色的衣袍。

  程婉蕴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跟着僖嫔迈过宁寿宫的门槛,终于开始紧张了。

  幸好她这样位分的人,太后不会多关注,反而是额林珠和阿克墩一进来,太后娘娘就发话:“叫太子爷的大格格、大阿哥都上前来。”

  僖嫔和程婉蕴就牵着孩子上去给太后磕头请安了,太后叫了起,眼神就没在她们俩身上停留,笑吟吟地拉着两个孩子的手,把人拉到跟前来,一只手搂一个,十分亲近地问:“阿克墩,你能拉开你阿玛的小弓了吗?额林珠,最近可还有淘气?你阿玛说你把你额娘窗子下的鱼都捞死了两条,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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