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他的名字120(1 / 2)
心上人穿着上流社会时兴的漂亮洋装,而他依旧循规守矩模样,此时的贺璟应该是有些自卑的,却在对上女主角的目光时,不自觉让腰背挺得更直了些,仿佛还是从前那个张扬骄纵的商行小少爷。
但终究是不同的,戏中的贺璟看到留学归来的心上人,第一眼的喜悦被新事物的陌生冲淡,让他下意识藏起了那封书信。
场下的张九城导演看得频频点头,这个情绪铺垫羽羲处理得很自然,可能跟郝蔷刚进组有关系,他没有喊卡,继续期待羽羲接下来的表现。
当两人把婚约旧事重提,陌生感完全淹没了初始的惊喜,时间的长线,让曾经青梅竹马的两人,被迫站在时代的对立面。
这场对手戏中,两人的台词和眼神戏很密,郝蔷作为演技派女星,处理得还算游刃有余。相对而言,羽羲的气场就弱了许多,让旁观者下意识觉得,他有点儿接不住郝蔷的戏。但仔细体会,好像又不是这样。
贺璟的气弱,来自傲气被现实击溃的消沉,来自珍藏的光在期待中被掐灭,仅剩那点儿的自尊心死死扼住了他的咽喉,才准许他在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中体面离开。
时隔多年,贺璟依旧爱着明媚如骄阳的她,但是物是人非,鲜明的距离感注定了此刻情感交锋的弱势,心上人亲手插上的刀,他避无可避,甚至有点儿......委屈。
明明他才是主动争吵的那个,但是观者一下子就能看出他的弱势,体谅他此刻的崩溃与脆弱。
这是祁羽羲赋予角色剧本以外的共情点之一。
剧情设定了贺璟会因爱生恨误入歧途,也设定了他会在女主角的感化下迷途知返,但这种小人物的光彩终究不是明朗的,与男主角为家国大义奔走相比,儿女情长在时代的大背景下显得太微不足道。
所以祁羽羲并不打算就这样塑造出一个以情感为生的恋爱脑,他要用自己不断汲取到的经验,一层层铺垫出令观众难以忘怀的高光时刻。
起码当贺璟死在女主角怀里的时候,不会让人愤恨地骂一句罪有应得,而是怜悯他的困厄,震撼他的悲壮,为他用生命换取的无愧于心,叫一声好。
邵光站在场下看着两人进展顺利的对手戏,隐约觉察出今早匆匆一瞥发现的变化是什么。
很快导演喊了卡,演员补妆的间隙,刚才的片段被调出来回看。
祁羽羲主动过来跟导演讨论拿不准的地方,听到需要再来一条时应声,拎着剧本便要回去。
临走时,导演忽然喊住他,想想昨晚对方经纪人跟他沟通好的事,有些生疏地说道,“羽羲今天表现不错,继续加油。”
鼓励的话从面瘫话少的导演口中说出来,有种诡异的萌感,不仅祁羽羲惊讶了,旁边没走的邵光也震惊了。
谁不知道名导圈的张九城,有张和才情严重不符的面瘫脸,拍着拿奖无数的文艺片,行事却一点儿都不文艺,能从他嘴里听见一句宽慰人的话,祁羽羲前些天也不会被单方面碾压到自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