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医院里的妇女(2 / 2)

别人听不懂,但李观澜可以,他听出来了,这个妇女说她不会写字。这是阁老坟的方言,正是李观澜从小生长的村子,家乡的话他当然听的懂,他看着不远处的妇女,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

“滴滴滴滴...”电话铃声响起,李观澜看了一眼电话后并没有接通,是朱轩霖打来的,现在已经8点了,估计又是来问他为什么没来上班了。

他快步跑到那个中年妇女身边,用阁老坟的土话询问她:“咋了?大娘?”

听到熟悉的声音,妇女激动的转过身看到了李观澜,她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生怕他离开。

“俺儿,不吃饭生病了,又是吐,又是拉的,躺在床上起不来!我给他开药,不知道怎么开!开什么药?”妇女像是终于找到了组织,嘴巴不停的说道。

“嘶...”手上的伤口被妇女抓住,李观澜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拍了拍妇女粗糙的手:“大娘,我手疼,你先把手放开,慢慢说不着急。你儿今年多大了?”

妇女松开了抓着李观澜的手,低着头眼神闪躲,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说:“十几岁。”

“生病几天了?”

“得有五天了吧,人快不中了都。”

“那咋不早点带他来医院看看啊?”李观澜略微埋怨的说,他实在不理解为什么会有妈妈不知道自己儿子多少岁,更不明白孩子为什么生病了不早点来医院看病。

“俺在外面打工,才回来。”妇女低着头解释,不敢去看李观澜。

李观澜深吸了一口气:“行吧,你在这儿等着吧,我去找医生给你开,医院太大了,你别乱跑,就在这儿等我。”

“中!”妇女畏畏缩缩的点了点头,质朴的眼神里满是感激。

跑走的李观澜又折返回来,他低头看着妇女说:“但是最后买药,你得掏钱!”

妇女愣了愣点了点头,她以为李观澜突然折返是问她什么重要的事,却没想到是让她最后付账,就算他不说,她也不会让他付钱啊!

早上的病号尤其多,李观澜挂完号,找完医生开完药,已经过去了将近半小时,因为妇女的儿子没有亲自到来,医生也只是根据李观澜的描述简单开了几盒蒙脱石散,叮嘱他要多补充盐分,有条件还是带患者来看看比较好。

李观澜气喘吁吁的跑回来,看到妇女小小的,那么一点点,像个走丢的孩子一样,定定的站在导诊台的柱子前,眼神里透露着说不清的无助,他看着与恢宏大气的医院格格不入的妇女,心里突然好难过。

他拉着妇女走到药房前,在排完队取药后,轻轻的说:“下次来医院还可以找我,我就在二楼检验科。我叫李观澜,这半年都在这实习呢。”

妇女将药揣进挎着的塑料袋里,似懂未懂的木讷点头,她说:“你是个好人。”

李观澜笑了笑,目送妇女离开,看到她在医院外的站牌等公交后才安心的上楼。

检验科门口,张怀璧和郝仁早早的就在这里等了,他们明明看到李观澜从病房出来,直奔门诊大楼,却没想到都半个多小时了都没等到他,他们两个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和怀疑自己的人生。

“怎么这么久啊?”郝仁无聊的打瞌睡,他摸着自己手指却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张怀璧则坐在按摩椅上闭目养神。

“你说观澜这孩子干嘛去了?该不会遇见哪个长得漂亮的小护士正在聊人生谈理想呢吧?”

张怀璧冷笑一声:“你以为人人都是李沐秋啊!”

郝仁叹了一口气,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那个,叔叔,你们是在等我呢吗?”朱轩霖双手插在白大衣口袋里,他看着郝仁和张怀璧满眼放光的问。

朱轩霖老早就看到了郝仁他们两个,他认出按摩椅上的两人正是昨天来给自己送木盒的森庙使徒,心里暗自窃喜,这两人难道是特意来接自己的吗?那也不用提前一天就来啊!自己在他们心目中原来这么重要,难道自己已经被内定了?

他怀着忐忑的心鼓足了勇气才决定上前跟他们搭话,看着郝仁不说话,朱轩霖自顾自的继续说:“叔叔,我知道我实力很强,你们很看重我,但是也不用一直守着我吧!我明晚肯定会去森庙参加选拔的!”

“不是,你这小子......”郝仁刚准备说话,就被张怀璧伸手拦下。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朱轩霖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受到张怀璧的鼓励,朱轩霖高兴的眼睛都快要飞到天上去了,他将手伸出来,那只金戒指已经被他戴在了手指上,他眉飞色舞:“怎么样?还可以吧!”

张怀璧点了点头。

“那咱们森庙选拔一般考什么啊?”朱轩霖故作熟络的拉起张怀璧的手,郝仁像是看到怪物一样看着朱轩霖,多少年了,他第一次见有人拉上张怀璧的手,竟然还是个男人!

张怀璧冷着脸将朱轩霖的手甩开,侧着脸盯着朱轩霖,眼神里没有一丝感情。

朱轩霖尴尬的将手收回,摸了摸头打了个哈哈:“哎呀,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不是想着咱已经被内定了吗?想提前知道点内幕哈哈哈哈,不说就算了嘛。”

“内定什么?森庙的选拔是问水先生亲自主持,我们怎么可能有权力内定谁?”郝仁算是听明白了,合着这小子以为他们坐这是为了等他,感情他以为自己是提前被内定了,郝仁第一次遇到有人能比自己更加自作多情。

他像赶苍蝇一般挥挥手:“哪凉快哪呆着去!”

朱轩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郝仁一眼瞪回:“再乱说什么内定,取消你资格了啊!”

闻言,他捂着手指上的金戒指急忙跑开回到了检验科的窗口闷闷不乐,他看着身边空空的座位,拿起电话打给了李观澜。

“李观澜,你死哪去了?又去约会了是吗?还约上瘾了是不是?连早上的班也不来上了?”电话接通了,朱轩霖一顿劈头盖脸的骂,把一肚子的气都撒在了李观澜身上。

“来了来了,刚才遇到了点事耽误了一会儿。”李观澜的声音在电话另一头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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