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埋葬一只猫14(1 / 2)

张怀璧在嘴边竖起一根手指,示意郝仁闭嘴。

李观澜发疯似的喊完后,隔壁屋子一片死寂,再没传出任何动静。

“走吧!我们去把小白埋了。”他对着墙壁最后喊了一句,然后推着张怀璧和郝仁出了门,故意踩出很大的脚步声。

“我总觉得不对劲。”李观澜抱着小白走在楼梯上轻声说,但却说不出哪里不对。

他走的很慢,眼神盯着脚下一阶又一阶的楼梯。

“哪里不对了?你是怀疑你的猫是被那个男人从楼上扔下来了?”

“不止,我只想进去看看,但他们的反应太反常了。”李观澜用手在木制扶手上轻轻敲着,笃定的说,“他们一定有问题。”

漆黑的楼道里张怀璧看向李观澜,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期许,他忽然觉得自己重新看到了那个女人,那个聪明细致的女人,通过蛛丝马迹就能推断事情全貌的女人,楚依澜。

李观澜现在的模样跟他的母亲简直一模一样,眼眸中带着无比的自信。

“就因为他们不给我们开门?算了吧还是,别纠结这些了观澜,我们还是忙正事吧,早点找到曹成功的儿子,那些钱够你买一万只猫了!”郝仁觉得李观澜还是对猫摔死的事实耿耿于怀,所以才这么神神叨叨。

“一定有哪里不对,让我好好想想,让我好好想想。”李观澜敲莫斯密码的那只手越来越急促。

手指敲击木头的声音不停的回荡在楼梯间,悠长空旷。

他尝试着将自己代入女人的角色,在嘴里默念着。

“我很长时间都没有出过房门了,甚至连拉屎撒尿都在房间解决,我儿子生病了,我买药给儿子,我的丈夫却骂我,我希望有人来救我和儿子,于是我对着暖气管道敲莫斯密码希望有人能听懂。”

“你在搞什么呢!”郝仁摸不着头脑。

“在猜啊!在猜那个女人到底想告诉我些什么。”

郝仁笑了一声拍了拍李观澜的肩膀:“你指望一个脑子不正常的女人告诉你什么啊?什么摩斯密码啊!可能就是人家闲的没事敲着玩的。”

张怀璧突然开口了,他摸着手上的黑色戒指一字一顿地说:“那他们的儿子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啊,他们的儿子呢!

“都说了那女的脑子不好,你们俩脑子也不好啊?”郝仁抱怨了一声先出了门洞。

他点燃一支香烟后边走边说:“观澜,不是郝叔我说你啊,没事儿少看点推理小说,整天胡思乱想......”

“哦。”李观澜敷衍的回了一嘴,他呆呆的看着地面,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关键的东西,但他不论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出了门洞,头顶的阳光直直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睁不开眼睛,一瞬间恍如隔世。上次抱着小白出来,还是抱它下来玩,怕它整天待在小小的房间无聊。

那时候小白会开心的在地上打滚,浑身沾满泥土。

李观澜不敢低头再看,他紧抿着嘴唇,沉默不语的向前走。

郝仁和张怀璧则在后面跟着他,故意留了些距离。

“你说这观澜跟沐秋虽说长的像,但性格一点都不像啊。”郝仁感叹。

张怀璧看了郝仁一眼,竟一反常态的接了郝仁的话:“哪里不一样。”

“说不上来,反正沐秋肯定不会为了一只死去的猫伤心,他只会迅速再找另一只猫。”

“可能他还想着那只死去的猫呢?”

“不可能,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泡到下一个女人。”郝仁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显然对于昔日最好的朋友,他还是很了解的。

不知不觉间,李观澜已经拉开他们很远的距离了,他一个人在路上孤单的走着,路上的薄薄的积雪映照着他的脚步。

他在一处废弃的厂房前停下,向着后方招手,厂房上方还挂着几个金属做的繁体大字,“煙厰俱樂部”,庞大的建筑群见证了它曾经的辉煌。

“这是哪儿啊大侄儿!”郝仁率先跑了过来,自从搞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就喜欢上了大侄儿这个称呼了。

“穿过这个俱乐部,后面有一片没什么人去的草地,我想把小白埋在那里。”李观澜趴下,熟练地从一片铁丝网下面钻过,显然这个地方他已经来过不少回了。

“什么?一把年纪了,还要跟你钻狗洞?”郝仁连忙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去。

张怀璧学着李观澜的样子,也从铁丝网下钻过去,丝毫没有理会郝仁。

“哎,你们这什么意思?搞针对?看我长的帅孤立我,是不是?是不是?问你们话呢?怎么都不理我?”说着说着,郝仁看周围没人也吭哧吭哧爬了进去。

“这要让人看见了,还不笑话老子一辈子,一把年纪钻狗洞!”郝仁嘴里碎碎念。

在三人都爬进去后,他们看不见的是那座废弃的厂房上几个金属大字轰然倒塌,只留下了两个不完整的字,“火厂”。

举目破败,满目疮痍。

从已经破碎的旋转玻璃门踏入大厅,到处都是呛人的尘土,一股难掩的腐朽味道扑面而来,连周遭的空气似乎都跟着冷了几分。

正对玻璃门的巨大实木吧台有些木板已经被人强行拆掉了,有可能是拿回家烧火了,上面不少的陶瓷摆件也被人给砸碎了。

杂乱无章的脚印到处都是,还有已经风干的屎橛子,不知是谁偷摸拉在这里的。

侧面已经发黄的巨幅海报上,头戴草帽的工人们正在一望无际的烟草地里热火朝天的收割着烟叶,他们都冲着镜头露出大大的微笑,只不过此刻看来却有些瘆人。

李观澜继续向里走着,头顶忽然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嘭的一声在他脚下炸开,他吓得向后退了几步。

他深呼了一口气定睛看去,原来那只是一颗水晶灯球。

头顶的水晶吊灯被一根细绳艰难挂着,上面的水晶盏也不完整了,有很多已经散落在地上覆盖了厚厚的一层土。

“大侄儿,这种鬼地方你都是在哪找到的?”郝仁在身后牙齿打颤,缓缓开口。

“有一次小白跑这来了,我也跟来了,发现这儿没什么人来。”感受到怀中的小白似乎正在慢慢变得坚硬,李观澜默默加快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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