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荏苒（2 / 2）

之前接连的胜利让秦中武充满自信，认为资质低等之人就应臣服于资质高等者，但如今自己却被司马剑峰压制，无能为力。

司马剑峰虽未口出嘲讽，但是每一剑、每一个动作都是对秦中武势大力沉的回击，尤其是战斗至此，司马剑峰未曾正眼看过自己。

无尽的愤怒冲昏了秦中武的头脑，既然挡不住，那就主动发起进攻。

“资质也罢，资源也罢，都只是一时的优势，只有强大的意志才是修炼的关键。”

随后司马剑峰身上的剑意更加浓厚，他举起剑，放在身前，但奇怪的是秦中武的攻击尚有段距离。

秦中武心中不解，坚持攻击，但他却神使鬼差的打在了静止的剑上，随后秦中武不信邪，施展出骤风般的攻击。

司马剑峰的剑刃毫无拖泥带水，他永远提前将剑放在了秦中武的攻击路径上，就像是秦中武主动砍在司马剑峰的剑上，十分滑稽。

秦中武毫无办法，只能如同疯狗般不停地挥刀，他的骄傲、他的资质、他的经历、他的信念不允许他失败。

可惜两人间的差距导致秦中武无法触及司马剑峰的衣角，而司马剑峰却能直指死穴，不断的给秦中武添加新的伤口。

渐渐地，秦中武的动作越来越迟缓，不知是大雨还是其他因素，他也无法看清司马剑峰的出招。

一切又仿佛回到了那个雨天，一样的无奈，一样的弱小，到头来一切都未变。

秦中武内心的愤怒在吞噬他，自己被手下败将击败，被资质不如自己的人击败，秦中武那以资质论一切的观点被彻底击碎。

眼前之人和记忆中的许多人重叠，他只剩一个念头，击败眼前之人。

司马剑峰睁开了眼，“认输吧，秦中武，你我二人差距过大。”

但秦中武一意孤行，不愿放下武器，低下头。

秦中武不停挥刀，既是斩司马剑峰，也是在斩缠绕身边的鬼魂。

肉体与心灵的痛苦开始折磨秦中武，这是他曾经历的，也是他赋予司马剑峰等人的，如今再次经历，正是报应。

司马剑峰不愿再折磨秦中武，一击击晕了秦中武，收剑入鞘，浑身的剑意也随之入鞘。

雨还在下，无数的水滴击打在秦中武身上，似乎连雨水都看不惯秦中武的所作所为，落井下石。

如果海升没有看错的话，那司马剑峰身边所萦绕的剑意，如同未卜先知的能力，不用睁眼就能感受对手，那就是心明阶段。

如同修炼，武器的使用也是有一定境界的，第一阶就是大部分人所在，用眼睛观察，然后出招，谓之见明。

第二阶则不同，它是以剑为眼，用心去观察，去出招，谓之心明。

这就是司马剑峰能击败秦中武的原因。

海升看着秦中武被执事带走，周围人的叫好声，司马剑峰的话带给海升很大的冲击。

翌日，海升还在思考所谓意志的力量，孟川却跑来告诉海升秦中武还未回来，按理来说决斗失败后，执事会带伤者前往医阁治疗，费用从下个月奉中扣，然后受伤者还会因为伤势暂时无法修行。

但秦中武却未曾回来，孟川有些担心。虽然秦中武对人傲慢，但与孟川这个资质惊人、热心善良、朴素单纯的相对融洽很多。

海升没有拒绝和孟川一起前往医阁看望秦中武的邀请。进入医阁，询问执事后找到了秦中武的房间。

只见秦中武浑身绷带，躺在床上，双目失神。

“秦哥，你的伤势好些了吗？”孟川这家伙见谁都叫哥。

秦中武一字未回，甚至都未看二人一眼。两人继续关心，但全都有进无出。

二人无奈只能退出房间，询问药师具体情况。

“他呀，伤势并不是太严重，只是心焰被浇灭在那场大雨里，解铃还须系铃人。”

药师年事已老，见人颇多，看出秦中武伤的不是身体，而是心，心中的火焰熄灭。

与海升相比，孟川平日与秦中武相处更多，他也了解秦中武的一些过去和他的性格。

孟川跑回秦中武的房间大喊：“那司马剑峰也是借助了他人的支持才能打败你，不然以你的战斗天赋和意志力一定能击败他。”

“我的...战斗天赋和意志力？”秦中武果然有了回应。

然后孟川就指出秦中武的战斗天赋，他在每次战斗中都能很快的适应对手的攻击，也能从每场战斗中吸取经验，这也是他能不断连胜的原因所在。

而意志力，秦中武能连续应战数十场，他那强大的意志折服了无数人。

孟川接着夸秦中武是多么的强大，孟川那细心的性格让他发现很多人的优点。

听着孟川的鼓励，秦中武仿佛再次点起了心焰，振作了起来。

“多谢你孟川，还有海升，感谢你们来看望我。”

这还是海升第一次听到秦中武说谢谢，他的傲气似乎也死在了那场大雨中。

随后秦中武就跟着两人回到了宿舍，对路过之人的嘲讽不闻不问。最后对两人的鼓励再次感谢。

晚上，海升决定再泡最后一次药浴，自己不日就将开启下一阶段的修行。

如今的修行进度实在是太慢了，虽然很不甘，但海升还是到此为止了，四千九就是海升的极限。

而对于孟川，由于他还未触及极限，因此修炼速度并未降低，进度反超海升，达到五千多石。据海升观察，秦中武也大概为四千多石，但他也还有可能未触及极限。

难道真的要被资质限制吗，海升不由得想起了司马剑峰的话，强大的意志才是修炼的关键，这句话萦绕在海升心上。

在泡完药浴后，海升又意外发现了房顶上的秦中武。

远远看去，他好像是在仰望星空，就像一个普通的小孩子一般。

虽然相隔甚远，但海升还是从秦中武身上感受到一种气息，不同之前的桀骜不驯，这气息宁静而深远，隐隐约约还有种熟悉感，似乎海升早已见过这种气息。

海升抬起头看向星空，他想到自己为何熟悉，那正是星辰的气息，远在彼岸，清冷寂寞的星火点燃秦中武的心焰，他那颗漂泊的心终于找到了安处。

秦中武找到了前路，不在别处，就在天上，他的心焰也真正的再次点燃。

海升一方面为秦中武的振作高兴，另一方面又为自己的未来担忧，无数星辰，哪一颗才是自己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