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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终是了解女人。

“小玫,别气了,你眼看着要生了,现在你自己的身子最重要!”

“几个月了?”

大姐继续和胡玫说着话。

胡玫以前在车间的时候和会计大姐关系不错,胡玫心里憋屈的难受,终还是开了口。

“六个月了!”

胡玫语带哽咽,“你说大姐,我刚怀孕,这个不是人的,就忍不住了,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竟然就在车间里胡搞起来!”

胡玫忍不住,大声哭出来。

作为女人,会计大姐哪里不懂做女人的苦处,不由也红了眼,陪着胡玫掉眼泪。

“大姐知道,你难受,可是这事得解决。”

“你想离婚吗?”大姐看着胡玫,一脸认真。

胡玫听到离婚两个字,忽然止住了哭声,呆在那里,六神无主的样子,显然她没想过离婚,只是知道自己受了委屈,需要找个说理的地方。

大姐看着胡玫的反应,知道她只是一时气上了头,心里打定了主意,接着说下去,“小玫,你要是没想清楚,可不能闹,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

大姐看了一眼胡玫,似有暗示。

胡玫细细想着大姐的话,是的,这事如果捅出去,老王的说不定要落处分,工作也可能不保。

自己也没想好,肚子里还有孩子,胡玫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气,可是她没有办法。

最终胡玫没有继续闹下去,厂里同意开除田兰,把王技师调离车间,待遇降级警告。

就这样,事情算是解决了。

王技师在老婆胡玫面前从此失了信,抬不起头来。

胡玫一想到在怀孕期间受过的委屈,就像疯魔了一半,无休无止地折磨着自己,也折磨着老王。

她肆意侮辱老王,在外面也开始泼妇一样地脾气一点就着,说来就来。

处处和人作对,丝毫不肯吃亏,原本艳丽大方的好好一个女人,也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可是只有她自己,自己无处排解的情绪,积在心里,这么多年,早已修炼成精怪,把曾经的胡玫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多少个夜晚,她看着怀里的女儿默默垂泪,泪水落在女儿天真的脸上,惹得小人动来动去。

胡玫擦干眼泪,逗着女儿笑。

她就那样忍着泪水,在女儿面前强颜欢笑。

终于有一天,她学会了发泄,冲着老王,辱骂,嘲讽,冲着那些邻居,那些不认识的人。

她大喊大叫,宣泄着,在各种污言秽语里寻求着安全感。

她像踩进了沼泽,不能挣扎,又不得不自救。

这样,她才能继续生活。

她在1987年遭遇了背叛,丈夫,朋友。

那一年,她不过24岁,也曾打着油纸伞,含羞带笑地看着那个以为可以一辈子依靠的人,以为自己找到了幸福。

那一刹那,定格成一张黑白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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