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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杰看我张着大嘴，惊掉下巴一样地站在那里看她，又乐了起来，随后像是哄小孩一样，晃了晃手里的烟，问我“没见过女的抽烟？不介意吧？”

我摇摇头。

我当然不是对女性吸烟有偏见，更没有觉得抽烟的女孩子就不是好女孩。

抽烟不过是一种习惯，大家清楚吸烟的危害，成年人尊重自己的选择，只要不妨碍别人，抽烟也只不过和逛街，美甲，烫发等众多习惯一样，个人爱好罢了。

我只是没想到安静懂事，甚至有点儿封建的李杰，居然学会了抽烟。

看着李杰熟练地用两只手指夹起一只香烟，然后点燃，轻轻吸了一口，仰头吐出一个烟圈，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从见面到现在，在这一刻，我不得不承认，分开的这些日子，已经将我记忆里的李杰抹得一干二净了。

现在我面前的李杰，对于我，可以说完全是一个陌生人了。

弹烟灰的功夫，“我在悦海做会计，”李杰认真地看着我，再次开口，“医学院的应酬经常在我们那里搞。”

医学院三个字仿佛一个拨片，挑起了我心里的一根弦，我一下子紧张起来。

赵凡就在医学院上班。

我看着李杰，等着她的下文。

“我其实想了好久，要不要告诉你，按理说，我不应该这么做，就算我们现在依然是朋友，更何况我们之间的事根本说不清。”

我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耐着性子听下去。

说到这里，李杰停下来，把手中只抽了一半的香烟掐灭，低下头不再看我，“其实这么多年，我只有过一个朋友，就是你，在我心里，你和李浩都是我最在意的人，以前是--”，她忽然抬起头，冲着我笑了笑，“现在也还是！”

李杰忽然提到李浩，我心中那种不好的感觉更强烈了。

她转过身去，仿佛是对着那棵老槐树说话一样。

“赵凡经常带一个小姑娘去我们那里。”

……

我预料到了可能事关赵凡，但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李杰竟然对我的生活这么了解。

我坐在客厅里，看着窗外，天渐渐黑了，暮色也从窗外，不知不觉挪进了客厅，我的家里。

今天下午李杰的那些话，给了我一拳又一拳。

我坐在黑暗中，想着生活这么可怕，让一个那样无害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拳击手，拳拳到肉。

我虽然不承认，但我明白，李杰告诉我，绝不是为了报复我。

我回忆着下午说话时，李杰看我的眼神，最多的是无奈，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像是哀愁，又像是喜悦。

但绝对没出现过痛恨，满足，甚至幸灾乐祸都没有—那才是报复一个人时该有的神情。

我攥着手机，犹豫了两个小时，终是拨通了赵凡的电话。

我心里劝着我自己，先搞清楚情况，不要发火，要冷静，你是一个职业女性，要讲策略。

可是当电话接通的一刻，理智瞬间就被怒火烧的一干二净，“你干嘛呢，赶紧回来，我有事问你！“

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根本没给赵凡任何考虑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