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失格 1.大姐(1 / 2)

我们家一直有两只鬼住着,很久了,久到我都记不起来到底是哪一天我发现这件事的。

“嘭嘭嘭!”

“谁呀,一大早的,就这么鬼急鬼急的!”

“一定是大姐!”我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心里回应着老妈。

我之所以在心里说,是因为我知道即使我说出来,我妈也不会理我,我在家里的地位大概就像家里从没有我这个人一样。

而且,我知道老妈心里也肯定明白一定是大姐回来了,嘴上的抱怨不过是她自己其实在心里的祈祷,希望这是一个料想不到的人,至少一定肯定不能是大姐。

开门瞬间,老妈的沉默证实了我的想法。

“妈,你怎么这么晚才起来!”大姐见老妈的第一句话,就成功地让老妈乌云密布的脸上更加阴沉,仿佛下一刻狂风暴雨就会掀翻我们家的屋顶。

大姐仿佛没看出老妈的不愉快一样,进门后大剌剌地就直冲到厨房四处翻看,拿起餐桌上地一截玉米啃了一口,刚咽下去一口就冒出一句话。

仿佛她那喉咙就像一口烧热了的爆米花锅一般,送进去几粒玉米,就会冒出几朵爆米花。

“妈,你最近怎么这么节省了,什么好吃的都没有!”

“王美丽,你有没有搞错,你已经嫁人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怎么到你这里就像熬过头的浆糊,黏在盆上怎么都倒不出去了!?”

老妈语气里带着很少有的情绪—委屈!我老妈一直以泼辣而享誉四邻,所以委屈这种东西我老妈很少尝过滋味。

街坊邻居都称少见我老妈这么泼辣的,直到有了我大姐,才知道什么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我大姐—王美丽—对,她不叫王一,她叫王美丽!

我大姐王美丽在刚会开口讲话的时候就已经能把坐在胡同口的老娘们讲得哑口无言,让这些说了别人一辈子闲话的“老浪”们吃了好大一亏。

渐渐地,随着年龄渐长,我大姐也出落得花一样,爱嚼舌根的人又有了新的不安分。

可是我大姐是谁,胡同里的一朵花,人见人爱固然不可能,可是胡同里的小伙子,半大小子们可是绝对是我姐的死忠粉。

所以各家背地里的不见人的芝麻谷子都被我大姐知道了,偶尔有那不信邪的娘们,牙尖嘴利,我大姐就把那些事拿出来晒晒,自此胡同里谁家也不敢再我大姐面前多说半个字,最多回去骂骂自家那不争气的小崽子。

扯远了。

“嫁出去就不是你生的了么?不回来你到处说我们不来看你,每次一回来你就找不痛快,你可真难伺候!”

大姐一句话就让老妈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有了成家儿女们的老同志们,聚在一起,哪个不抱怨几句呢,我老妈不过是客气客气随大流,这也落了话把儿了。

我大姐性子强,比我妈还厉害。

“你说你大姐这次回来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了?”

一张惨白的略带丧气的脸出现在我眼前,眼睛还不时通过敞开的房门偷瞄着房间外的情况。

这就是我说的二鬼之一—胆小鬼。

鬼如其名—此鬼胆小如鼠,见事就躲,和传说故事里的鬼大相径庭。

如果我是第一次见到这场面,我大概早就尖叫出声了,可是他们在我家住了很久很久了,我已经习惯了。

当然刚开始,我也像正常人一般,想着要像家里人揭发,把他们除掉,可是家里根本没人信我,只当我一向不正常,又在发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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