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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3月27日

在我们家里,存在着一个十分隐秘的角落。

天一亮,夜晚的一切热闹便不见了。

这是一个极其离奇的事情:我们家一直有两只鬼住着,只有我一个人知晓。

这两个鬼住在我们家很久了,久到我自己都记不起来到底是哪一天发现的。

阳台上落日的余晖渐渐消退,太阳消失在了地平线的尽头。

“嘭嘭嘭!”

“谁呀,这么鬼急鬼急的!”

“一定是大姐!”坐在床上的我,在心里回答着老妈。

之所以在心里说,是因为我知道即使说出来,我妈也不会理我,我在家里的存在大概比住在我们家很久都没被发现的那两只鬼也好不到哪去。

而且,我也相信老妈心里一定也知道是大姐回来了,嘴上的抱怨不过是她自己其实在心里的祈祷,希望这是一个料想不到的人,一定肯定不能是大姐。

开门瞬间,老妈用沉默证实了我的想法。

“妈,你怎么这么慢才开门!”大姐见老妈的第一句话,就成功地让老妈乌云密布的脸上更加阴沉,仿佛下一刻狂风暴雨就会掀翻我们家的屋顶。

大姐仿佛没看出老妈的不愉快一样,进门后大步流星四处翻看,最后走进厨房,拿起餐桌上的一截玉米啃了一口,刚咽下去一口就冒出一句话:

“妈,晚上就只吃老玉米么?”

仿佛她那喉咙是一口烧热了的爆米花锅,送进去几粒玉米,就会冒出几朵爆米花。

“王美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怎么到你这里就像熬过头的浆糊,黏在盆上怎么都倒不出去了!?”

老妈语气里带着很少有的情绪—委屈!我老妈一直以泼辣而享誉四邻,委屈这种东西我老妈很少尝过滋味。

街坊邻居都称少见我老妈这么泼辣的,直到有了我大姐,才知道什么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我大姐—王美丽—对,她不叫王一,她叫王美丽!

我大姐王美丽在刚会开口讲话的时候就已经能把坐在胡同口的老娘们讲得哑口无言,让这些说了别人一辈子闲话的“老浪”们吃了好大一亏。

渐渐地,随着年龄渐长,我大姐也出落得花一样,爱嚼舌根的人又有了新的不安分。

可是我大姐是谁,胡同里的一朵花,人见人爱固然不可能,可是胡同里的半大小子都抢着想和我姐多说几句话。

所以各家背地里不见人的芝麻谷子都被我大姐知道了,偶尔有那不信邪的娘们,牙尖嘴利,我大姐就把那些事拿出来晒晒,自此胡同里谁家也不敢再在我大姐面前多说半个字,最多回去骂骂自家那不争气的小崽子。

扯远了。

“嫁出去就不是你生的了么?不回来你到处说我们不来看你,每次一回来你就找不痛快,可真难伺候!”

大姐一句话就让老妈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有了成家儿女们的老同志们,聚在一起,哪个不抱怨几句呢,我老妈不过是客气客气随大流,这也落了话把儿。

我大姐性子强,比我妈还厉害。

“你说你大姐这次回来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了?”

一张惨白的略带丧气的脸出现在我眼前,眼睛还不时通过敞开的房门偷瞄着房间外的情况。

“你这个家伙,吓人一跳!”

虽然我已经习惯了二鬼晚上出来活动,可是冷不丁一下出现还是怪吓人的。

胆小鬼的声音微弱颤抖,不能说和鬼片里含冤而死的大多数鬼的出场音效一模一样吧,那也是毫无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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