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网开一面27（1 / 2）
赫尔把信交给铃之后，在房间里稍事休息。
大概半个小时的假寐后，赫尔起身带着歌利亚前往各处军营视察。
现在赫尔虽然还是吃的少尉的粮，管的却是中尉的事。
每天都需要骑马往返于第4中队下辖的各个小队，确认情况，莅临指导。
第4中队一共有四百人，分为十支小队，每队40人。
第4中队原本的指挥官莫斯比亚中尉被降职，在赫尔升职后，名义上成为了第8小队的指挥官。
虽然这么说会有些恶心，但是赫尔与莫斯比亚中尉这下是属于身份互换了。
第8小队实际的指挥权被赫尔交给了巴斯准尉（从上士升格为了准尉）。
赫尔在巡查完了第1至第7小队后，他来到了自己最熟悉的第8小队的训练场。
第8小队的士兵们正好在进行日常训练，还是以前赫尔定下的训练方案。
过去司空见惯的训练就像是一场被灌入了奇怪音符的演奏，赫尔皱着眉看过去，锁定了异响的位置。
“唉...无论在哪里，都有些受不了那位中尉阁下啊...”
赫尔忍着没有发怒静静看了一会儿，他一再被莫斯比亚中尉的表现惊呆...
这些天，赫尔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莫斯比亚中尉参加训练了。
说实话，赫尔万万没想到整整十天的时间，这位中尉军衔的军官竟然能做到始终不改初心，坚持自我到这种程度。
以至于赫尔发现自己竟然能在一天之内被同一个人惊呆这么多次，甚至连赫尔为了这件事再次震惊到了。
先不说别的，竟然连战马都无法自由驾驭，骑术主打一个一言难尽。
他可是一位陆军军官，这可是战场上必须的基础技能。
光是骑乘战马从这棵树跑到那棵树，这样简单指令都无法办到。
赫然都分辨不出到底是人在骑马，还是马在驮着人在四处撒欢。
而且，赫尔也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原来对方根本就不是什么高战力的精锐魔法使。
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做出这样愚蠢的猜想...
赫尔根本弄不明白，就莫斯比亚中尉所展现出来的魔法能力，他当初是怎么通过的将官考试。
难不成是退化了？可是不应该啊，他又不是被囚禁，常年食不果腹遭受虐待。
驻守在这样的边境四战之地这么多年，再不济，至少魔法战力也应该磨砺得出来吧？
现在的莫斯比亚中尉完全是在少尉级之下，就不提库明人第二强者的奥林帕。
他连赫尔俘虏过的库明人魔法使撒努姆的脚趾都够不着。
赫尔也因为好奇，曾直言不讳地向洛伦佐大尉询问过：“莫斯比亚中尉这样无能的家伙到底是如何坐到中尉的宝座上的？”
而得到的回答很简单。
莫斯比亚中尉的家族是位列第9位阶的上级贵族。
智力低下，性格阴险，缺乏常识，毫无容人之量，这样的蠢货能成为中尉，赫尔曾能想到的唯一的合理解释只有魔法才能了。
没想到，自己却是完全想错了方向...
看来，自己活了一百多年，终究也还是一个幼稚的家伙啊。
赫尔摇了摇头，苦笑着继续往第9小队的驻地赶去。
等巡查了一圈之后，赫尔再次回到了第8小队的训练场。
巴斯准尉不愧是巴斯准尉，对比一圈下来，第8小队在他的指挥下比其他任何一支小队都更加有默契也更加有气势。
如此赏心悦目的训练反而让赫尔更加在意那边的那个极度不合群的杂音——莫斯比亚中尉。
赫尔忍不住长长叹出一口气。
赫尔下马走到队员当中，他摆了摆手让其他人继续训练不用管自己。
他们早就知道赫尔的行为模式与态度，各个默契地选择服从。
赫尔径直走到莫斯比亚中尉面前：“莫斯比亚中尉，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无法自由操纵战马呢？已经十天了，你是故意的吗？”
“什么啊！你小子！故意来找茬的吗！你没看我已经很努力了吗？！你是专门来看我笑话的吧？”
赫尔低着头长长叹了口气：“中尉，你这个态度？”
“啥？！”
莫斯比亚中尉看向赫尔。眼睛里似乎都是不服气。
“中尉，你是军官，努力不能当借口，你得拿出成果才行。要在战场上统帅士兵，这可是基础中的基础，你不会连这种觉悟都没有吧？”
“你...你小子说得轻松，这做起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赫尔又叹了一口气：“这是第二次了，如果你如果第三次用这种态度与我说话，我将对你施加杖刑。”
竟然允许连续犯三次错才施加处罚，赫尔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这么手软。
这要是在过去是连想都没办法想的网开一面，对于赫尔来说甚至可以说是渎职了。
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洛伦佐大尉曾命令赫尔对莫斯比亚中尉手下留情。
服从上级的命令，这可是他作为军人的天职啊。
“中尉，我一再提醒你，强调你对我的态度问题，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在装蒜，落井下石！”
赫尔摇了摇头：“军官的一言一行都是麾下士兵的模范，所谓上行下效，不这样的话，军队便很难作为一个整体运行。”
“我现在已经在事实上成为了你的上级，你如果不注意与我说话的态度，这便等于是乱了上下关系，会对其他的士兵造成不好的影响，影响我的指挥，降低整支军队的执行力，明白了吧？”
“道理我都懂，可是军队可是讲究年功的，我在军队已经效力十多年了，年纪上也比赫尔少尉你大上一轮，你要让我在你面前点头哈腰，是不是有些太糟践人了？”
“糟践？在军队服役这么多年，却只是这种水平，你过去的军队生涯还真是荒废时日呢...这才是真正的糟践吧？”
“嘁...”
“哦...等一下，我说错了，我差一点忘了，我这么说的话你应该很难明白吧？我换一个你能接受的理论吧。”
“在军队里，年功序列、性别、身份、年纪完全不重要，只有军阶才是全部，我在这里说的这些完全都不掺杂个人喜好，说的都是事实，希望你能明白。”
莫斯比亚中尉撇过了脸，嘴唇动了动像是在暗骂些什么。
赫尔很担心，自己虽然没有掺杂个人恩怨，但是对方会不会误以为自己是在刻意报复他呢？
“所以，我与中尉的年纪完全不妨碍咱们俩的军阶上下，不，反过来说，正是因为你不明白这各中缘由，所以才会在这个年纪被降格了吧。”
当初要不是他蔑视上级，也不至于触怒洛伦佐大尉。
之前第8小队1名少尉，5名准尉的死也都被扒了出来。
落得个降职待查的处分...
“嘁...当初少尉你还是我的部下时，对当时身为上级的我，你的一举一动可称不上忠心，也谈不上尊重吧！”
“唉...面对无能的上级，我要是事事都任你摆布的话，与库明人的队伍交战那一次，恐怕第8小队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都会被干掉吧？”
“嘁...!”
莫斯比亚中尉眼神充满了怨恨。赫尔不太理解，自己不过是陈述事实罢了。
难道真要自己愚蠢到傻呵呵钻进他的圈套当中，才能让眼前这位中尉高兴吗？
“上传下达的基础，必须建立在上位者拥有比下位者更加长远的眼光与优秀的头脑。像你这样只在意个人得失，下达的命令含糊其辞的废物上级，难道容得下任何比你更加优秀的下级吗？”
“你要有那个容人之量，也不至于就因为洛伦佐大尉一句话便被贬职...也没有属下与同僚替你说话。”
“......”
赫尔知道，要真的让他帮助眼前这个男人从成为一个明事理，懂军法，服从上级的优秀军人，这件事不比与库明人达成停战协议容易。
不，说不定，更加困难。
但是，谁让赫尔是军官呢，教育下级，培养下级这也是他的义务。
虽然困难，赫尔也必须尽力而为。
“你不必现在马上就明白其中的道理，你可以在执行我的命令时多思考一下，我不反对不同的声音，如果有不同的想法也可以当面向我提出。不过，身为军人，服从是天职，无论理解与否，你都必须服从我的命令，明白了吗？”
此番话一出，周围第8小队的成员们全都瞪大了眼睛。
尤其是巴斯准尉。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赫尔如此平易近人地规劝其他人。
这些天他们也对莫斯比亚中尉多有意见，训练刻意开小差，不认真，倚老卖老。
可考虑到对方是被贬职到这里的，巴斯准尉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就当对方心情不好，稍微迁就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