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水姨(2 / 2)

阿苦是水姨的独子,当年到土司府时才十五岁。水姨奉命陪颂拉芸入京为质时因前途未知,将阿苦独自留在了土司府,后水姨又追随颂拉芸到了纱罗,直至三年前才回府里将阿苦接出,离别十五年后母子方得团聚。

多年未见的兄妹二人自是一番絮叨。水姨斜眼看看立在一旁的钟满,问:“这位是?”

钟满忙上前施礼,颂拉芸为水姨介绍。

哪知水姨又是一声冷哼。

颂拉芸从旁解释道:“先生虽为夏使,但却是琉璃人,只是在夏为官。”

水姨面色稍霁,却仍不理钟满,转脸对颂拉芸道:“听闻你那孩儿日前遭险,看来我送他那辟邪印防得了虫蛇却防不了歹人,这次我又给你带来个东西!”

呼哨一声,不知从何处钻出一团火红的玩意儿,旋风般窜进厅堂,水姨一招手,便顺衣衫爬上她身子。

众人定睛一看,原是只长约一尺体型修长圆脑袋尖嘴鼻的小畜生。从体态模样看,这小畜生当仍未成年,此刻正端坐在水姨肩头一动不动,只一颗小脑袋不时灵活地左右转动着,浓密睫毛下两只圆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众人。

颂拉芸捂着嘴,两眼眯成月牙,半晌冒出一句:“好可爱呀!”

钟满被水姨晾在一边本有些尴尬,此时也忍不住开口相询:“这……是条黄鼠狼?”

水姨白了钟满一眼,“你倒有见识!不错,正是黄鼠狼!”

钟满似是未听出水姨语带挖苦,啧啧称奇道:“黄鼠狼又称黄鼬,在大夏分布颇广,毛色通常以黄、褐居多,胸腹有白斑。这条却通体赤红如火,胸腹间无一根杂毛,当属异类!这小家伙似又通人性,真乃天地间灵物!”

小家伙似是知钟满在赞自己,瞧着钟满奶声奶气地嘤嘤叫了两声。水姨的脸色也好看了些。

“它是公是母,叫什么名字?”颂拉芸迫不及待问。

“母的,叫秀英!”水姨答道。

“秀英?”钟满和颂拉芸异口同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白秀英。”水姨满不在乎地说。

钟满和颂拉芸面面相觑,钟满壮起胆子说:“白秀英……听起来像是个人名……”

“只有人配叫这名字么?”水姨一瞪眼,“我看有时人倒还比不上畜生!”

钟满吐吐舌头不敢再接话。

“芸儿,这就是你在信中让我教本事的人?”水姨上下打量着钟满。

“正是。”颂拉芸看看钟满,“钟满大人为搭救我和小儿连结仇敌,此番路途险阻重重,求水姨传他几手功夫,以便自保!”

得知颂拉芸心意,钟满暗暗感激,对着水姨一拜道:“小子不才,求前辈赐教!只是小子虚岁已二十四,不知是否已错过习武年龄?”

“什么狗屁习武年龄?”水姨不屑,“那都是打着宗师幌子有名无实之辈唬人的把戏!走近些让我瞧瞧!”

钟满依言上前两步站直身子。水姨绕着钟满转了两圈,捏捏肩头和臂膀,连连摇头:“你根骨太差,若教你武功便是砸我自己招牌!”

颂拉芸和钟满都露出失望的神色。

“身无半分武功,竟能救芸儿母子两次,看来你也不是个书呆子!迟些我考教考教你,看你究竟是哪块料,我便视情形传你点本事,也算替我这徒儿还个人情!但能学成什么样就看你自身造化了!”水姨言道。

钟满为之一振,抱拳称谢。

“听芸儿说你手下还有二人,一人为救她孩儿受了点伤,还有个会相法的也出过些力,都唤来我见见,如有点斤两我便一并点拨了!你身手这么差,没几个帮手万一路上被人杀了我徒儿又要来怨我!”水姨又道。

钟满大喜,忙请府上家丁去将罗费扶出,又让人去喊胡健。

不多时,罗费在人搀扶下来见。

水姨看过罗费后道:“你倒是有些底子,根骨也还算过得去,只可惜功夫荒废过些日子,二十岁上下便再无精进了!”

罗费眼睛一亮,抱拳道:“前辈目光如炬!恳请前辈指教!”

水姨点头道:“你长于外家功夫,内功却稀疏平常。我且传你几句心法助你调理内息,待伤好后再来找我。”

罗费受教后回房养伤,正好胡健也到了。

水姨问了胡健几个问题,思索片刻,又问:“你祖籍何处?”

胡健不知何意,挠头答道:“听家父说我青津胡家一脉是百年前自南方迁来,具体是何处我也不知。”

水姨略一沉吟,道:“老身虽未曾听说过你九转派,但闻其相法却似曾相识,只是必须得人亲口应承方能为其相面的门规颇为蹊跷,许是传承中心诀有所遗失所致。今日老身乏了,待细想想改日再与你说。”

待恭送完水姨母子去歇息,钟满悄悄问颂拉芸:“水姨似是对夏人有成见?”

“何止夏人,水姨对乱屏人、佰丽人均无好感!”颂拉芸答道:“其中缘由她对我都不曾透露,我只猜测或与水姨年轻时遭遇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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