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海岛魅影(1 / 2)

钟满满心欢愉地回到舱中,见两日未曾照面的阿果正对着铜镜梳头,竟生出番久别重逢的感觉。

“可是要靠岸了?”阿果转过头。

“正是!”钟满答道,随即发觉阿果眼中精气甚于往日,问:“你法术大成了?”

阿果露出开心的笑容,“我已突破重要关口,虽谈不上大成,亦不远矣!”又道:“我要走了!”

钟满一愣,神色不免有几分黯然。

阿果起身勾住钟满的脖子,妖娆地问:“怎么?舍不得我么?”

钟满眉头一挑,道:“萍水相逢,你又助我找到陆地,离别前不免让我有些感慨,除此无他,你勿要多想!”

阿果噗嗤笑出声来,“我多想甚么?你们人啊,心眼太多!”又道:“我修炼所耗甚巨,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要去找那条大章鱼试试身手,顺便用它补充灵力。此物亦是天地间灵物,应已感应到我,我须得立即出发,迟了恐它逃远。就此别过,日后有缘再见!”后退两步,一笑施礼道:“谢恩公收留之恩!”说罢翻身从窗口一跃入海。

直至日落时分,罗费终寻得一处泊地下锚,因担心岛上有猛兽,众人商议先派数人上岸采了些野果回来解渴充饥,待来日天明再登岛。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众人便迫不及待登岸,按照昨夜分工,觅食的觅食,扎营的扎营,修船的修船,钟满、罗费、胡健带了一队水兵向岛上最高处行去,考察岛上地形。

岛上地势平坦,只在南面缓缓隆起一座山峰,沿途偶遇一些在中土不曾见过的奇珍异兽,却难觅大型野兽踪迹,只是岛上没有路,全赖两健卒持大刀斩断藤蔓开道。爬到山腰,林木渐疏,一路未见猛兽,众人也放松下来,开始欣赏眼前逐渐开阔的景致。

随着地势渐高,已能一窥海岛全貌。此岛南北长,东西窄,由北至南逐渐隆起,面积不小。

“大人不如给此岛赐一名。”胡健建议。

“我等初到此地,也不知此岛是否有主,贸然起名怕是不妥。”钟满推辞道。

“此岛与大人有缘,就算另有归属,无非各论各的,也不相干。大人可先起个名字,将来我等提及此岛也方便。”罗费在一旁相劝。

钟满略一沉吟,言道:“日前海上漂泊时,吾曾自省,君子处世,须思危、思退、思变,不久便遇此岛,如有天意,且称其为‘三思岛’罢!待返回大夏,本官再奏请圣裁。”

众人称是,于是三思岛这名字便算是定了下来。

一路上到山顶,罗费找了处高台绘制海岛全图,胡健指挥兵士将沿途打到的猎物做熟,一行人填饱肚子后稍坐歇息,眼见出来已有三个时辰,便原路下山了。

回到营地已是酉时。

转眼过去数日,在昼夜赶工下,船终修葺完毕,淡水干粮也已备妥装船,众人早已归心似箭,只待来日趁着涨潮出海。这晚,众人早早便躺下歇息,养精蓄锐。

钟满睡梦中忽然惊醒,听见帐外一阵嘈杂,刚出帐查看,只见一个黑影扑到身前,接着听见张然慌乱的声音:“大人,船,船……”钟满的心骤然一紧,奔到海边望去,只见船的风帆已升起,正缓缓驶离泊地。

“啊!”一声惨叫炸裂了众人的头皮,身旁一名苍头手指着船的方向,脸上表情如见了鬼般,口中喃喃着:“坐南、坐南……”钟满眼见蹊跷,捡起被苍头掉在沙滩上的千里眼,朝船上望去,这一望,顿时全身汗毛倒立。

甲板上,那日落海的船老大僵尸般直挺挺立在昏黄的船灯下,面无血色,脸上表情似笑非笑,诡异万分。

不少人都看见了这一场景,流言在沙滩上传播着,人心惶惶,罗费、胡健一时也手足无措。

忽地一阵尖利的哨声撕破夜空,聚在一处交头接耳的人倒下一片,紧接着无数黑影从树林中串出,跳跃着,嚎叫着,见人就砍。苍头、船工、水兵们早被这晚接二连三的怪事吓破胆,也不知对面是人是鬼,只知抱头乱串。那些黑影也颇有章法,将百十号人分割成数段,既不放走一个,也不让所有人聚在一起。钟满随着一小撮人被黑影赶来赶去不知方向地跑着,忽然脚下一绊摔倒在地,刚想爬起,后脑重重地挨了一下,昏死过去。

靖安城内,四夷馆。

阿黛尔焦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阿黛尔,你能不能安静地坐一会?这样走来走去晃得我眼都花了。”博加特仍是一副老妇装扮,坐在桌前不紧不慢地品着茗茶。

“这夏皇做事怎么如此不着调,我们都进京十天了,还不召见!”

博加特闻言哈哈一笑,“我的小阿黛尔,你为何如此善变?此行之前你是百般不乐意,一路上都对我冷嘲热讽,怎么现在又急着进宫见那个老头子了?”

“反正木已成舟,我回是回不去了,还不如早点开始我的使命,每天住在这里算什么?”阿黛尔双手一摊。

“夏人的想法很复杂,目下他们还在我们和东罗之间举棋不定,说不定就是想把我们多晒在这里几天,当作和东罗谈判的砝码。当然也有可能是夏皇的某位妻子在和他使性子。”博加特轻描淡写地说。

“如果是第一种可能,我们的处境岂非不妙?”阿黛尔问。

“第一种可能性有,但我认为夏人并不难取舍,毕竟对夏而言东罗近西罗远,远交近攻是夏人一贯的做法。不急于召见我们无非是对西罗自矜,对东罗摆摆姿态罢了,我说过夏人的想法很复杂。”博加特耸耸肩。

阿黛尔忽然想起一事,问道:“那日窗外之人,查到些眉目了吗?”

博加特眉头一紧,沉吟道:“我已散布出人手,并飞书禀告师尊,但夏境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追查此人下落怕是不容易。阿黛尔,我明白你的顾虑,敌暗我明,夜长梦多,你还是尽早入宫为好!嘿,既然要尽早入宫,我们不如及时行乐吧!”说着来搂阿黛尔。

阿黛尔呸了一声,拍开博加特的手,“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净想那事!再说我若被破了身子,你难道不怕夏皇迁怒于西罗?”

“宝贝儿别担心,我自有秘法,包管事后你仍如完璧一般!”博加特嬉皮笑脸地说。

“汝等快去通传,本主要见西罗进献的美女!”前院传来吵闹声。

“我倒要去看看是何人喧哗!”阿黛尔咯咯一笑溜出门去。

“哎!”博加特仰天长叹,为何每到紧要关头都会旁生枝节呢,看来此愿难了!

林月叉腰站在前院,馆丞正在她面前不停作揖。

“郡主殿下莫要难为下官,确是依祖制,除奉旨钦差和鸿胪寺官员外,旁人不得私会外邦使节。”

“大胆!光天化日之下,你说本郡主‘私会’?竟敢诋毁本主名誉!来人,给我拿下!”林月胡搅蛮缠怕过谁。

“下官失言!下官失言!”馆丞急得一头汗,忙不迭赔罪,“只是没有圣上旨意,下官万不敢擅自做主。”

“骇!你早说呀!忘了告诉你,本主正是奉王命而来,还不快请那西罗美人儿前来相见?”林月笑眯眯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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