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朱厚炜心下了然,心里知道去年张皇后怕不是动了为自己冲喜的心思,可以朱祐樘的仁心仁术,别说是亲外甥女,就算是草头百姓也万不忍让人家姑娘守活寡的。再说明代皇子妃驸马多出自平民积善之家,鲜少再与勋贵联姻,张皇后怕也是病急乱投医,未想到这一层。

  朱祐樘显然也未真的怪过她,如今只无奈笑叹道:“你啊。”

  张皇后假模假样地用罗帕拭去不存在的泪,又笑着对永康公主遥遥举杯,“结果那日崔驸马着人来报喜,道又是个哥儿,妾这挂落算是白吃咯。”

  她巧笑倩兮、言辞戏谑,坐的近的几桌勋贵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其间有一年纪稍长的贵妇笑道:“放在民间这般阴差阳错,都是改指腹为婚为义结金兰,如今已是至亲的表兄弟,倒是不需这些虚礼了。”

  “淳安长公主所言极是,二殿下真龙之子,又是太子同胞手足,犬子卑小、何敢高攀。”永康公主同座的崔驸马不卑不亢道。

  先前从宫人闲谈中,朱厚炜也无意听到本朝公主俱选庶民子貌美者尚之,不许文武大臣子弟得预,而永康公主尚的崔元,即使在以样貌取胜的驸马都尉中容姿亦是佼佼,如今看来名不虚传。

  朱祐樘显然和这个妹妹关系不错,闻言笑了笑,“既是朕的亲外甥,哪里来的这个卑字?朕自小常觉深宫寂寞,皇子们身边连个玩伴都无,太子比炜儿颇长几岁,又课业繁重,就算是兄弟,也不常见面。朕看待他们开蒙,便让二哥儿入文华殿做伴读,二妹妹可愿割爱?”

  虽不如满清对皇子的教育达到严苛的地步,但明代对皇子教育也极其重视,太。祖曾说,“朕诸子将有天下国家之责,必因其材力,各俾造就”,故诸皇子均由当世大儒尤其是翰林们教授,比起寻常勋贵人家延请的座师,自是天上地下。

  崔元自己就是太学生出身,又以博览群籍、善诗书闻名于世,自然知晓其中分量,当即便喜不自胜地拉着永康公主谢恩了。

  虽不知这个崔家老二原先的人生轨迹如何,但自己幸存并有了伴读,无疑已经改变了他的人生,除去照看皇子的乳娘宫婢,这个崔二应该是被自己改变命运的第一人了。

  朱厚炜思及此处,抬头看朱祐樘,“爹爹,表弟叫什么?”

  小小的人却老爱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惹得朱祐樘嘴角又扬了起来,不由看向崔元。

  崔元赶紧回道:“谢二殿下垂询,犬子名崔骥征。”

  张皇后适时补充道:“从马之骥,征人之征。”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