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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鱼儿勉强站定,往后退了一步,理理身上的衣袍褶皱。其实这道袍显然是新做的,衣料还价格不菲;就算刚才打打闹闹了一阵,也没揉出多少皱痕来,仍然光滑如平湖水面。

  铁心兰从上席末位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咱们都是江湖儿女,就不用墨守成规了。再说,今天新郎倌都是一家人,也用不上那么多琐碎的东西……”

  她自己说着都觉得好笑,一时忘了接下来该说什么。还好安汐似乎早有预料,递过来一张薛涛笺。上面彩墨细书簪花小楷,都是婚礼的祝词。

  感叹安汐果然神机千算之余,铁心兰瞥了一眼那小笺,记起荷霜婚礼的样子,便胸有成竹地高声道:“吉时已至——请新人——拜花堂——”

  她内功不弱,清亮的声音传出多远。只是此时太湖上寂寥无船,只有偶尔刮来的晚风才听得到她故作严肃的念诵。

  小鱼儿又小小地踉跄一下,和花无缺隔开了些距离。两个人几乎同时撩起袍子前摆,小心地双膝跪地,挺直腰板。

  铁心兰朗声道:“一拜——天地——”

  他们两个便虔诚地叩下首去。

  “二拜——高堂——”

  他们面前上席所坐的,便是他们所有的亲人了。燕南天和折玉枝分别捧着江枫和花月奴的牌位,让他们也算是见证了孩子的婚礼。

  铁心兰张嘴欲言,但是又想起什么,很快闭上嘴巴。安汐神色自若,敲敲桌板。铁心兰便求助似的急急望向那薛涛笺。

  ——不是“夫妻”,不好说“兄弟”,那便如何是好?

  “新人——对拜——”

  小鱼儿和花无缺仍跪在地上,慢慢转过身子,对着对方,极其郑重其事地磕下一个头。

  铁心兰话音落后,四下就再无声息。在座的宾客,似乎都被这场简单的婚礼的某个方面所震撼到了。

  ——或许,人与人之间真心的结合,就有这样感动人心的效果呢?

  花无缺伸出手,小鱼儿便默契地把自己的手搭了上来。他们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

  花无缺要微微垂眸才能看得到对应小鱼儿眼睛的地方。虽然现在那里被一块半旧的红布覆盖了,但是他对这个角度实在太熟悉了。于是他就笑着注视着小鱼儿,因为他知道小鱼儿一定在盖头之下,也微微仰着头,在看他。

  铁心兰道:“揭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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