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昙花记中(2 / 2)

  李妙音的心顿时一抖。

  男人俯身,贴在她耳畔说:“母亲息怒,气坏了身子可不好。”似笑非笑的模样。

  未等李妙音开口,玉箫“啪啪”给了自己两个巴掌,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两人面前,说婢子知错,求夫人宽恕。

  一连串声音干脆响亮,活像一个支撑的木杆儿,将李妙音的肋骨给顶了起来。她不觉胸口发闷,手心也出了虚汗,故意尖着声音说:“行了,快起来吧。传出去该说我苛待下人,一个寡妇吃着族里的,还成日耍威风呢。”

  说罢,她头朝外一扭,脱开范贞固的怀抱,往里屋走去。

  范贞固收敛了笑意,冷冷扫过双膝跪地的玉箫,转身追上李妙音。只见她坐在涂有大朵瑰色芙蓉花的杌凳上,脸微低,腰微弯,右脚踩着落地枨,百褶裙下露出一只尖头的翠色缎子高底鞋,如同一只死了的喜鹊,挂在了树枝上,扭成了个艳丽而诡异的姿态,一对眼珠子还亮晶晶的,等着蝇虫前来啃噬。

  范贞固抽来一把板凳,坐到她身侧。

  李妙音脚尖勾住落地枨,柔弱无骨的身子颤了颤,似是要挪凳子,好让自己离男人远些,可发出的不过是两声“吱呀”,实际分毫未动。

  她垂着眼皮,下唇冻着了似的,急急抖了两下,紧跟着脸上两行清泪。

  “你走……”她带着哭腔。“走,你走。”

  范贞固脸色微变,胳膊伸过去一下握住了她的右手。

  李妙音咬唇,对准他的手,又是捶又是打,眼泪落在他的手背。

  范贞固的手顿时收紧,低声道:“娉娉,不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这几个丫鬟不懂事,我今儿便叫管事给你换几个机灵的过来伺候。”

  “你哪里知道我的难处。”李妙音抬眸,看向男人,眼中噙着泪花。“你离家去考举人的那段日子,族里没少给我脸色看,凭的什么?还不是欺负我年纪轻,又与乾儿孤儿寡母?”

  范贞固听了,没吭声。

  他表面仍冷着一张脸,但被李妙音瞧出了些许松动。

  正如玉箫所说,他尚未娶妻,身边的女人仅她一个。而她既是他的母亲,又是头一个与他共赴巫山、行男女之事的情人,枕边风多吹吹,总归能吹得动。某些方面,他确实是嫩角色。

  李妙音见状,假意抹了抹泪,又软着嗓子说:“先前同你商量那几亩薄田的事儿,你还给我冷脸瞧,觉得我居心叵测。天地良心,我生是你范家的人,死是你范家的鬼,不对你真心又对谁真心?我反倒要问问你,你范复明要真有良心,也不至于叫他们这般作践我。”说着,眼泪一闪一闪,顺着雪腮滑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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