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师叔(十一)11(1 / 2)

“怎么?被人揍了?”夏弦歌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漫不经心,她走上近前,抬起凉芙的下颌,皱着眉看了看她颈间的红痕。

“是…是虞念戈!”方才濒临死亡的感觉太深,凉芙在提及虞念戈时还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师尊!您总算回来了!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的吧?!您怎么可能勾结魔修?现在宗门里都在污蔑您!您不能放任不管啊!”

随即她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狂热地抱住夏弦歌的大腿,连珠炮似的告着状。

外面如何说她,夏弦歌自然一清二楚。她看着自己这一遇事就慌乱不堪的徒弟,蹬了蹬腿——抱得太紧,甩不开。

“我当然不可能勾结魔修,我是被人陷害了!凉芙,如今我要洗清冤屈,只能靠你了。”按住额角直跳的青筋,夏弦歌耐住性子继续哄着,不停告诫自己,如今这徒弟还有用,不能打死。

“靠我?可是师尊,我如今也算是被幽禁在了玄池峰,能…怎么帮您?”凉芙一听夏弦歌说的话,当即乖巧地安静下来。她一向将夏弦歌视如神明,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师尊说有办法,那她毫不怀疑,定然是有办法。

“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弟子,对你自然会异常关注。今日我回宗门,并未刻意遮掩踪迹,待会儿自然会有人来寻你问话。你只需要如实向掌门师姐禀报,说我明日午时会于玄池峰自证清白即可。”夏弦歌将这段话告知于凉芙,说的要多恳切就有多恳切。

“是…师尊,可是您既然今日来了,为何不直接向掌门分辨明白呢?”凉芙应了下来,却还是有一些疑问。

“…我自有安排,你无需多问。”夏弦歌沉默了一瞬,飞给了她一个眼刀,凉芙当即低下头去。“这个东西,你且收好了。有它在,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你了。”

话毕,她又掏出一个挂坠递到凉芙手中。

“…多谢师尊!”凉芙愣住了,过了半晌才骤然跪下谢恩。夏弦歌低头一看,她面前多了几滴水迹,竟是直接哭了出来。她不由得开始反思自己,平时对亲传徒弟真的很差吗?怎么随手给件东西就能将人感动得落了泪。

将要交待的事情交待完,她的行迹也差不多要被发现了。夏弦歌转身正欲离开,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恭敬跪送她的女子。

天道门的青衫甚好,衬得每个人都如青松傲然,挺拔不屈。

“凉芙,你…有时候切莫太过于执着了。你一直很优秀。”

她留下了对凉芙说的最后一句话。

……

“掌门,此事会不会有诈?”

自凉芙处得知夏弦歌所言的自证清白之言,门内长老仍是颇有疑虑。

“弦歌与我同年入门,生死扶持数百年。本尊是绝不会信她会做出与魔修勾结的苟且之事来,她既有意解释,我便信她。”

掌门冷冷看了一眼出声的长老,言语之中对夏弦歌仍是诸多维护。

“道尊,然而人心思变。我师姐魏然之死,与夏弦歌定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我青峰门可信不过她。”

魏淇拱手行了一礼,气势汹汹地道。之前她对夏弦歌一向不对付,便是接到了门中师姐死前传信,怀疑上了夏弦歌。然而彼时天道门势大,夏弦歌又是最受宠信之人,她不敢胡乱言语,只能明里暗里找事。如今时移世易,夏弦歌成了被痛打的落水狗,她自然要向天道门讨一个说法。

“魏长老,你师姐之死还未有定论。夏弦歌一日未被逐出天道门,那便依然是天道门的人!本门长老,还容不得你置喙!”

掌门冷哼一声,一拍桌,本蠢蠢欲动想效仿叫嚣的人瞬间都偃旗息鼓了下来——因为没人打得过天衍道尊。

魏淇死死握住拳,满目不忿。若是天衍道尊无论如何都要保全夏弦歌,她就真的没办法为自己的师姐讨一个公道了吗?

坐在下首的虞念戈看了魏淇一眼,只觉得魏然这姓名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夏弦歌轻飘飘让传的一句话,在各大仙门中又掀起了惊涛骇浪。虞念戈同样不知道夏弦歌究竟要做什么,但是她能确定的是,夏弦歌根本无法为自己翻盘。她惹出如此浩大的声势定然有其他目的。

任天道宗天枢殿是如何彻夜不眠,如何激烈争论,准备了多少万全防备,夏弦歌都不以为意。

她只在第二日约定好的时间,如约再次登上了天道门。但她并不是来自证清白的,而是来再次盗取神器的。

昭告天下的所谓自证清白,不过是为了将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玄池峰。以夏弦歌对掌门的了解,掌门对她定然不会多加设防。何况,谁能想到有人会如此胆大,在被通缉的情形下,还敢前往堆满了正道修士的宗门之中盗取神器呢?

这一出声东击西并不高明,玩得却是一个反其道而行之。也是彻底牺牲了夏弦歌在正道的所有声名与信誉。

但夏弦歌对此也不在意,只要将医天鼎盗走,往后便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只需坐等第四件神器现世。再等到魔尊出世之时她去打个卡阻止了灭世浩劫就可以圆满完成任务,脱离这个憋屈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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