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福报和战神（下）（1 / 2）
不怪屠余连带小猴子都大吃一惊。饶是屠余自诩接触到神秘世界后已经见多识广，这个结界内的场景仍然超出了碳基生物的认知。
结界内是一个超大的工厂，有多大呢？屠余估计全咸海市的人都在这个工厂里了，成千上万条绵延望不到头的流水线，密密麻麻坐满了人，他们正在组装流水线上的零部件。
这不算什么，让屠余震惊的第一个点是一个硕大无比的灵魂体。他飘荡在流水线上空，手里拿着一根鞭子，不时抽打在流水线工人的身上。看面目正是那个五十多岁的秃顶大叔，好像叫什么徐豪。他赤果着上半身，身上就几根交叉绑在一起的皮带，皮带上打满了铆钉。下面穿着一条皮裤，皮裤上也都是密密麻麻的铆钉。
屠余仔细辨认，又擦了擦眼睛。难道这是。。。van游戏？可是各种鬼畜视频里的看到的，都是肌肉大汉。。。
而这个徐豪一身的赘肉，搭配上这个衣服，带给人的冲击程度不可同日而语。随着他的飘荡，他身上的肥肉还会抖动，带起一阵肉浪。。。。
再仔细一看这些工人，不管男的女的都穿着。。三点式泳装。。。又称，比基尼。。。
？？？屠余和小猴子头上都蹦起了几个问号。
比基尼当工服？屠余一时之间分不清工厂老板是天才还是弱智。
只是画面就辣眼睛了，要是漂亮小姐姐那还算是赏心悦目，换成五大三粗的汉子也这么穿，胸毛还在外面飘啊飘。。。。。最可怜的还是几个老爷子，眼泪都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吱吱！！”小猴子捂住眼睛，无助地看向屠余，表示自己心灵受到了伤害。屠余感同身受地把小猴子搂在怀里。
没有人注意到这一人一猴，所有人都沉浸在工厂的流水线工作里，拼命组装着那些零部件。真的是拼命，有个大哥速度快到飞起了残影，组装的过程中连火星子都冒了出来。
屠余还没来得及思考是先解决那个辣眼睛的灵魂体徐豪，还是先摧毁这个连工服都为了最大限度省钱定成比基尼的流水线，就发觉有一股力量试图侵入他的脑海修改他的记忆。不过一进入他的脑海就似乎遇到了什么惊吓，来时气势汹汹，退出他脑海时狼狈不堪。
什么玩意儿？他拍拍自己的头。接着那股力量又来了，不过这一次换了种方法，紧接着他就被各种负面情绪缠绕，然后是无穷无尽的记忆画面袭来，这些记忆将他代入了一个个不属于他的人生。
。。。。。。。。。。
方脸小身子，面容清奇的福报之神和看不清面容，浑身冒着寒霜的摆烂战神正在观察着工厂内的一举一动。
“【神敌】已经进入了这里。他把支点摧毁了。”
“进来得正好，把他记忆一起修改了，让他给我们提供神力来源。神敌的负面情绪是什么味道的呢？真是期待啊！”说着摆烂战神舔了舔嘴角。
“没有用，”福报之神摇了摇头，“我的力量一进入他的脑海直接就被吞噬了。”
摆烂战神闻言吃了一惊，连忙观看着工厂内的情况，屠余搂着小猴子漂浮在工厂内，在一个个工人的上空飘过，就像蜻蜓点水，他紧闭着眼睛，并没有什么动作。
“他这是？”
“既然修改做不到，那就给予，”福报之神淡淡地说道，“让他体验一遍这些人的记忆，他自己说不定都会默认这些记忆，然后顺理成章的默认自己的身份，只要他自己放弃抵抗，我们就能为所欲为。”
“能行吗？”
“我不能保证，毕竟人类是很复杂的。不过我有信心。”
摆烂战神不再多言。继续观察着工厂内的情况，在他们的视角里，庞大的工厂内，每一个工人身上都源源不断地产生着负面情绪，这些情绪化作灰色的带状，不断地朝他们身上汇聚，不停壮大着他们自身。
“真是。。天堂啊！”
。。。。。。。。。。。
屠余沉浸在不同人的记忆里。
“我叫李贵。是天堂ZB—7号工厂A6流水线的工人。员工编码A6L76001。天堂ZB—7号工厂是神创建的工厂，我们的工作，就是生产组装机器零部件，据说这些零部件是用来制造维护世界运行的一个巨大机器。重要程度不言而喻。工作很忙，因为这个机器运行非常重要，一旦我们没有跟上进度，世界运行就会出大问题。人间就会陷入劫难。所以每天厂长徐豪就会给我们打气：你们的工作是有意义的！是有价值的！你们不需要休息！不需要薪酬！你们存在的最大价值，就是不断创造价值！每多生产一个零部件，世界就能多正常正常运行一秒钟！只要你能从流水线脱颖而出，你就能变成天使！拥有无上的力量和永恒的寿命！
厂长徐豪还说天堂的资源大部分都用来制造这个维护世界运行的机器了，余下的也要源源不断地投入去维修保养。为此我们的工服都是三点式的，只能遮住关键部位，刚开始大家都很羞耻，可是在没日没夜的工作里大家早就不在乎这些了，我们已经完全投入到工作中去，我们不能睡觉，不能休息，因为我们一旦不工作，世界就会秩序崩塌。一旦被厂长发现偷懒就会挨上几鞭子。。。可是我真的好困……”
“我叫赵娟，是天堂ZB—7号Z3流水线的工人，员工编码Z3Z832004。我们的工作，是制造组装维护世界运行机器的零部件。。。。。。
没日没夜的工作虽然让我好像找了奉献的价值，但是我真的好累，好想躺下，可是我很害怕厂长的鞭子，真的打得好痛……”
“我叫钱部哆，是天堂ZB—7号工厂H7流水线的工人，员工编码H7Q9047152，我还是这条流水线的小组长，负责帮厂长检督员工是否有偷懒耍滑的现象，所以平常基本不参与零部件制作。我经常逮到偷懒的人，他们笨手笨脚，细皮嫩肉，好像从未接触过组装。气得我上手示范，速度之快我自己都不相信。。可是我明明才是那个没怎么解接触零部件组装的人，可见这些人有多偷懒。。。。。。。
员工当中当然也有很多坚持不住的人，听说他们会被淘汰下来，成为另一边地狱工厂的养料。他们空出来的位置会被立刻顶上。因为就算是废人在这里，也要发挥最后一丝价值。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这些千篇一律的记忆让他越来越烦躁，什么奉献，什么狗屁世界秩序，不就是血肉工厂吗？刚开始还觉得有些被洗脑，好似他们真的做着很伟大的事情，伟大个屁。这不和现实世界里那些资本家压榨打工人一样吗？不停画着大饼，其实是打工人被榨干价值，最后拿到手只有能果腹的工资，而肥头大耳的资本家门今年别克换奔驰，明年大平层换别墅。。。。屠余当初也是打工人，他换过好几家公司，就是因为受不了那几家公司的压榨。
他清楚知道自己是被暗算了，竭力想要醒来，但是意识却越来越模糊，他甚至听到了一个声音和这些记忆的主人一样在不断重复那些话，“我叫屠余。我。。。我好像是？不不不，我就是天堂ZB—7号工厂。。。不不不我不是。。。不不不我就是天堂ZB—7号工厂X3号流。。。流水线。。。。。”
而且这个声音刚开始很滞涩，就像运转不良的机器，后面不断地重复中竟然越来越流畅，“我叫屠余，是天堂ZB—7号工厂X3号流水线的工人，员工编码。。。”这个声音和成千上万的声音共鸣，不断冲击着他的意识，让他对自我的坚持越来越模糊。
他仍在挣扎，可是收效甚微，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不对，不是的，我不是这劳什子流水线的工人，我不要穿比基尼上班。。。另一个声音却在不断告诉他，是的，你就是的，你就是这个流水线的工人，员工编码X3T008。。。
就在屠余慢慢开始呢喃“我是屠余，是天堂。。。”的时候，小猴子都快急哭了，他察觉到屠余的精神状态非常奇怪。由于屠余现在是在空中飘着，不断从那些工人头上飞过，不时还头朝下与那些工人的头接触一下，就像蜻蜓点水。他只能坐在屠余胸口，又是吱吱乱叫，又是拔屠余的头发，又是捏屠余的鼻子，还掰开屠余的嘴往里面看，怀疑屠余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是屠余还是越来越大声的念叨：“我是屠余，我是天堂ZB—7号工厂X3号流水线的工人。。。”
小猴子一屁股坐在屠余脸上，仰天号啕大哭。
就在屠余逐渐被同化的时候，他终于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
“我叫郝瑟。是天堂ZB—7号工厂B45号流水线的工人，员工编码B45H73021，我有个秘密。
起初我一点也不想工作，所以我会偷懒。结果每次都被发现，然后厂长就会用鞭子抽我。厂长的鞭子打在身上很痛，痛得我想要去死。。。可是随着被打的次数多了，我竟发现我爱上了被鞭打的感觉！难道我是个抖M？
不行了，今天也好想被鞭打。。来吧！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花而怜惜我。。。”
这？
什么鬼？
屠余猛地睁眼，正打算帅气的来个翻身，顺便大吼一声“变态，我已经识破你们的诡计了！”。结果就发现脸上是个红彤彤的猴屁股，小猴子还在号啕大哭。
来不及计较这些细节，他一把薅住小猴子，摆脱了那股控制自己不断在空中飘来飘去的力量，跳到地面上。把小猴子往肩膀上一搭，小猴子刚从伤心中缓过来，一看屠余没事，连忙抱住屠余脖子，“吱吱吱吱！”屠余并不领情，“待会儿再和你算坐我脸上的账！”
工人们并没有理会屠余，仍在抓紧时间组装。只有那个灵魂体徐豪发现了屠余的不对劲，他飘荡过来，挥起鞭子就要抽屠余。
“我踏马看你不爽已经很久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身打扮给孩子带来了多大的心理伤害啊！”屠余怒吼一声，一把攥住鞭子，腾身而起，把鞭子抢在手里，对着徐豪就是玩儿命的一顿抽。徐豪的灵魂体随着抽打不断在空中翻滚，“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呜呜呜，我不要房子了！别打了别打了真别打了！我真不要房子了我这就辞职！呜呜呜。。”
屠余呸了一口扔掉鞭子，不理会躲得远远的不断擦眼泪的徐豪，拍了拍小猴子。小猴子呆毛立起，带着屠余在空中连连闪烁，一直飞到高空，得以一览整个流水线的全貌。他浑身血脉沸腾，体温升高，身上浮现出一条又一条神秘的黑色花纹，这些花纹就像纹身一样贴合在皮肤上，并且一道纹路接一道纹路亮起，给屠余提供了更强的力量和更精准的力量控制，他缓缓侧身，举拳齐眉，刹那间他便挥出上百道拳影！
拳影呼啸着扑向所有流水线，如一条怒龙，将流水线从头到尾轰杀成渣。
随着流水线被不断摧毁，工人们吓得四散逃窜，并且不少人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一脸懵逼：“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什么事了？”
屠余飞向了工厂另一头，他刚刚看到这边有完全不同的场景。
进入这个场景，他已经彻底无语了。如果刚刚那边的流水线是压榨的体现，这里就是摆烂的天堂。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面黄肌瘦，骨瘦如柴。但是明明周围摆满了吃的喝的，这些人都视若无睹。
对于屠余的到来，这些人毫无反应，仍旧躺在那里，看都懒得看看一眼，他们也会说话：
“我好饿。。”
“我也饿。不想动。想躺平。”
“你嘴边就有吃的。”
“不想花力气。。这些吃的为什么不能自己到我嘴里？”
“还是直接到我肚子里吧。。不想费力气嚼。。”
屠余感觉来到这里，自己都受到了影响，和那边的工厂类似，好似有谁在引诱人躺下，不断有个声音告诉你：躺下吧。。何必活得那么累呢？躺下吧！躺下就没有烦恼了，躺下就不用在乎了，什么工作，什么人生。。都随他吧。。。
屠余急忙退出这里，恐怕再多待一会儿他都会失去斗志。
看向远处飞来的两道身影，他只觉满腔怒气无处发泄，一种说不出来的愤怒在胸中酝酿，看着那已近在咫尺的两个“神”，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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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界外。龟丞相唾沫横飞，“你个煞笔老万！都说了这个结界内情况不明，万分凶险！你还非得把屠余派进去！他现在根本还不能接受这样的任务！至少还要比现在强三倍才能参与这种层次的战斗！如果他折在里面了，屠家血脉断绝，你们以后还指望谁能有这样的力量？”
老万掏掏耳朵，“说那么多，等他变强？要等多久？我们等得起吗？再说了他怎么变强？就靠着训练？没听说过勤学苦练就变成高手的。不经历战斗靠着奇遇就能拯救世界，你是不是美丽国的电影看多了？还是小说看多了？”
龟丞相一时卡壳，“那。。。那。。那也没必要这么急吧？这结界才形成才多久，我都说了我会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