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上载173(1 / 2)

  陆愈希闻言笑了:“你都多大个人了,那是砾城十岁小孩才会要的东西。”

  “可我的丢了。”叶述安道。

  陆愈希不解,“丢了便丢了,就算是护身符,也难跟你一辈子。”

  天冬迷迷糊糊中还不忘下午的安排,“陆城主,时间是不是不早了,那继任仪式何时开始?”

  “不急不急,还来得及再喝一轮。”陆愈希转回头,扬声道。

  叶述安攥紧酒杯,独自接续未完的对话,“我想它跟我一辈子。”

  他的声音很低,陆愈希再回过头来时只捕捉到模糊不清的尾音,便迷茫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叶述安自嘲似的笑笑,“我说时间恐怕不够再喝一轮了。”

  云灼的生辰只庆到正午日头将斜便戛然而止,因着下午要举行栖鸿庄主的继任仪式,日沉阁与砾城都在应邀观礼之列。

  而星临不愿一同前去观礼,所以独身一人留在了高塔之中。

  云灼言出必行,应允星临每一件事都如实做到。

  其一是在暴雨时屋檐下,闲敲棋子时星临要他教他武功,云灼这几日寻着闲暇功夫便认真做他师父。云归谷本为医药世家,其身法武功走的是轻灵机巧的路数,行云流水的精奇被星临一招一式复刻,深觉这在星际时代已经失传为传说的东西,确实比他机体自带的机械格斗术高明。云灼说他学得快,但星临知道他只是在模拟云灼的动作路径,如同在热武器枪械上叠加古装涂层,好在外表看起来还算和谐。

  其二是在镜花水月的朦胧夜中,星临要每晚与云灼同塌而眠,这几日果然就算身在栖鸿,两人也是同一间卧房,夜半翻窗偷电已经成为过去,星临现在只要伸手就可以获得能源输入,还可以在夜色中将云灼的轮廓不断描摹。

  此刻星临的膝盖就陷在这已经熟悉的床榻被褥中,趴在卧房的窗棂上,看着云灼天冬一行人下了高塔石阶,渐渐远去。

  待到行迹被灰调民居完全掩去,他离了窗,在床榻上仰躺。

  他静止地躺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屋顶,瞳孔看上去一片涣散,胸口起伏几乎没有。如同一具新鲜毙命的精致死尸,等着人来开膛破肚偷走肾脏。

  表面死寂空洞,实则他内里混乱到了极点,强自按捺的悸动根本没有平息,一切的记忆与情绪体验从未这样鲜艳生动,牵连着所有感官都敏锐异常。

  有酒香隐隐在卧房中浮动。

  那坛酒将云灼的白衣浸得湿透,他临走前特地回房换了衣服才匆匆离去,那件酒液狼藉的白衣就随意地搭在床榻边,距离星临咫尺之遥。

  他鼻尖萦绕着一股被打磨得很精细的药感气息,那是云灼一身病骨十六年的残存证明。

  其实他不该躺在这里,应该一头扎进风雪,去寻找那最后一位逃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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