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1 / 2)

  ……

  白鹤生下意识握住了于观真的手腕。

  他们已在此处住了足足一月之久,九幽前辈同他的朋友常会外出,而外出之前无一例外都会打晕他与厌琼玉,最初时白鹤生倒也想过反抗,只可惜反抗了几次均被蛮力镇压之后,他察觉到对方并无加害之意,倒也慢慢老实了。

  这位声音沙哑的九幽君除了妻子之外,对大多事情都无动于衷,无论自己给的消息情报是真是假,是不是他想要听到的,他似乎都不怎么在意。

  甚至是对师尊……

  白鹤生隐约意识到,比起寡言少语的九幽前辈,也许那位大大咧咧的于前辈对师尊愤恨乃至怨气更深。

  正是这样一个人,无情无欲,强大无比,可是今日他握住对方的脉搏,却感觉到自己好似从未在这一月里认识到这个人。

  他不慎踢翻了凳子,甚至没多在意白鹤生的伤势,捡来的药草才敷到一半就被撇开了。

  白鹤生的眼睛始终没能好起来,看不见让听觉反而更敏锐起来,他听见了所有嘈杂纷乱的声音,将它们一一梳理开来,甚至能听见对方如鼓的心跳声,正从自己的指尖绵延不绝地传递到这具身体里来,几乎令白鹤生下意识缩回手来,然而他很快又再握紧,困惑地维持着体面的微笑:“九幽前辈,你无恙否?”

  没有答案。

  那鲜活的心跳顷刻间就从他手中滑脱,白鹤生听见了全然不加掩饰的喜悦从喑哑的嗓音里弥漫而出,那人的脚步踩过青草与露水,奔向一个未知的方向,好似被冰雪覆盖的树终于颤巍巍开出崭新而绮丽的花。

  白鹤生看不见,却闻到了芳香,这是不属于他的东西,他短暂地触碰到些许,叫身体都发起抖来,只觉得指尖都在烧,又烫又冷,是对他无意的惩罚。

  他再没有听见什么声响,来客没有说话,九幽君也没有,天地间很寂静,只有一朵花颤巍巍地绽放,开在白鹤生的心上,分明不是他的,根却突兀扎深了,叫他满脑子嗡嗡响,全是脉搏的跳动声。

  在很多年前,缥缈主人曾经植过一盆花,长得艳丽无比,幽幽地盛放在花盆之中,白鹤生仍然记得它的颜色,蓝是水蓝,黑是鸦黑,看着就带毒。

  只是那时候他还不知,只觉得实在漂亮,忍不住想要伸手去碰一碰,却被师尊拦下来,他仍记得当时尘艳郎的脸,似是十分高深莫测,又好似全然不动声色,难得没有责难他,只是极平静地告知。

  这不是你该碰的东西。

  那时候白鹤生只觉得耻辱,可直到如今,他终于意外碰到这盆不属于自己的花,的确感到了茫然与迷惑。

  为什么能有人叫你只是见到就这样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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