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莼鲈193(2 / 2)

  锦衣卫在浙地办事,进展神速,不出两天便抓住了凶犯,供词正往京城发来。与此同时,统领水军的赵文钺打点了行装,带着妻儿进京,哪料路上偶感风寒,竟然一病不起,到了京城时,连一句全须全尾的话也讲不出了。

  凶犯和供词松到了镇抚司,接着就是新的审讯。那遗孤也被安置在驿馆,每日由几个丫鬟婆子照料着,外头派一队官兵巡逻,三岁小子闹不出什么风浪,几日下来倒还安生。

  温旻把供词来回看了几遍,这凶犯是江湖上的闲散人,除此之外查不到别的底细,他大约是年初和被杀的一家结了仇,一怒之下杀了这一家。

  其余的却怎么审不出了。

  锦衣卫虽有万般手段,却也要在此时仔细斟酌,这人不能死,若出了变故,罪责可就要落到自己头上。温旻知道眼下最紧要的是弄清这遗孤的身世,奈何此案到了这里再没进展,只好暂且入宫去奏报了,天子脸色不好,多说也对此案无益,温旻出了宫,不期而遇撞上一个人。

  那人身边停着赵家的轿子,温旻猜出那是赵文钺。

  今日太后宣召了小侄孙进宫伴凤驾,赵文钺送了妻儿过去,严格论起来他算是外男,不能在后宫多待,便停在外面。赵文钺赴京时大病一场,此时脸色还白着,却不知为何不肯进轿,随行的小厮围拢了给他挡风,手炉不断地添料。

  这处离宫门也有些远了,地方开阔,风也大,赵文钺见温旻解了马绳,便挥开小厮,捏着风帽扬声向这边道:“我道是哪位的神骏停在此处,原来是指挥使。”

  赵家的人搭话都要绕弯子,因着郑士谋的缘故,温旻对姓赵的都没什么好脸子,他牵了马近前去,拱手淡声道:“想必是赵统领,久仰。”

  赵文钺掩着袖咳了几声,才笑说:“在下失礼,竟没能先行自报家门。”

  他顿了一会儿:“今日实在巧,我算是与指挥使有缘,咱们......走走?”

  温旻本不想搭理,赵复两个儿子,这个赵文钺是庶出,却比赵文良难缠不少。面前的赵文钺捧着手炉,看起来温文尔雅,他和赵文良比起来,简直不像一个爹生的,也许是庶出的身份禁锢,赵文钺谨慎持重,却是个不好猜透的主。

  眼下赵文钺进了京,那就是块活靶子,这靶子突然找上门,虽一副挺有诚意的模样,可指不定是好是坏呢。

  但赵文钺说这句话,是想同他谈一谈作为罪魁祸首的这桩灭门案,这正好卡在温旻的心坎上了。赵文钺既然回京,皇帝也准许了,那就说明“赵家作乱”的论调是有待商榷的,温旻忙活这么许久,为的就是向天子查明来龙去脉,只是现在这境地,究竟还要不要细查?

  温旻知道得摸清楚李庚的态度,总在锦衣卫这潭水里泡着是不行的,得跳上来看一看。四下没有旁人,犹豫了一会儿,他和和气气地说:“那便请吧。”

  赵文钺不紧不慢地转身吩咐了下人几句,那几人便老实抬了轿子,自去寻去处了。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