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祸心(1 / 2)

  一侧头,指挥使竟然在笑。他不假思索地问:“指挥使笑什么?”出ko才觉得失言。

  “没什么。”温旻忽然收了笑意,倏地说:“想起督抚的一些话。在京城时我以为你不过是个ko舌灵便的儒生,和那些朝臣没什么不同,今日重看,大出意料。”

  有些话出ko就出ko了,再提就挺臊人的,商闻柳抿着嘴,注视天空明亮的余霞。指腹擦过革带上嵌的铜带板,顾而言他道:“方才在冉镇守那里,指挥使一言未发,我还道是哪处失了分寸。”

  “你觉得我脾气不好?”头次去大理寺时还听见人编排他的坏话,那时商闻柳也没做表示。

  “不是......”商闻柳停下来。

  “你没有失分寸的地方。”温旻走在前头,阔肩窄腰,常年习武的一对紧实长臂交叠身后,在尚耀目的暮红里留给商闻柳一个高阔的影子,莫名让人安心,“你......”他蓦然停顿,嗓间沉吟快要散在斜阳里时,那沉沉的,好像隐雷乍破的声音又隆隆滚落在商闻柳耳边:“你很好。”

  “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商闻柳骤然从榻上坐起,耳边依然是温旻梦呓一样的低语。

  交影参差朦胧月,云薄不分明,真耶幻耶?

  他蜷起腿,双臂环抱膝头,慢慢把脸伏进臂弯。

  第76章 祸心

  刘骥慵一大早就醒转。

  他被石块击中头部,初几天晕眩不断昏昏沉沉,醒不了多久就又是昏睡。养了几天,已经快大好,今日状态甚佳,只是四肢还有酸痛,刘骥慵慢慢坐起来,把昨日从河道衙门要来的修河账册又看过一遍。

  祖成原本不想给,传话的时候东扯西拉推三阻四,消息捅到冉槊那里,二话不说立刻送来了。

  从头翻到尾,还是不对,刘骥慵说不上哪里奇怪,他只好不断来回翻看。

  纸页翻得卷了边,看得人脑仁疼。

  过了会儿庄奚拄着木杖来看他。这几天养病,他和刘骥慵关系近了不少,也是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外面忙成一锅粥,这两个反倒无事可做,听着外面的传报,闲得手脚长霉。

  刘骥慵是有清名的地方官,庄奚挺乐意同他讲些事,他听闻了商闻柳对赈济的一些建议,眉飞色舞地说:“对付乱民的这个法子妙,今日从外面采买回来的长随说,那几个乱民已经被指去修工事,没出什么岔子。”

  乱民们磕头认错的态度很感人,那天是冉槊去受理的,朱文逊依然不把乱民当一回事,不会给好脸色,冉槊是怕了让朱佥事再把他们激怒,所以对于朱文逊的询问答应得很爽快。

  乱民的麻烦平息了,庄奚侃侃而谈,他的腿就是被领头那个乱民给打断的,听回来的长随形容了那些人哭诉的语气,庄奚还挺解气。可惜自己不能亲眼看到。

  刘知府说:“平乱向来都是治标不治本,能从灾民的意图去考虑,就远胜旁人了。”历来的动乱来自于统治的废弛,如果从这里着手整治,风气会澄清不少。可事实是矛盾逐日积深,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时便訇然爆发,往往这时最能看出弊病之所在,但为时已晚积弊难除。

  他们都明白,这次能够成功平息,其实也是占了人数并不多的便宜。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