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质问49(2 / 2)

  “指挥使特意前来,是有什么指教?”商闻柳像是看出来温旻的不悦了,还是柔柔好拿捏的样子,温旻却在这一声里败下阵来。

  指挥使按着刀,他的确是来指摘来责问的,此时却说不出什么斥责的话。

  温旻背过身,冷冷抛下一句话:

  “武释会随你同去。......他是可信之人。”

  怕听到院内的回应似的,指挥使长步一跨,抬脚过了那道莫须有的门槛,倏地没影了。

  皇宫的圣旨很快拟好。

  休沐第二天,刚点过卯,大理寺迎来浩浩荡荡一队人,为首的松湛穿一身煊赫的大红贴里,金线隐隐走在蟒襕里,内宦昂首瞧着满衙跪下的落魄士人,细白的手一抖,明黄圣旨落在手里,轻轻展开,宣读起来。

  商闻柳跪在傅鸿清身后,看着圣旨送到傅鸿清手中,再递到他面前。

  那漂亮精神的内宦笑吟吟说了声:“贺喜商大人了。出宫时顺道过尚宝司,陛下嘱咐给您带了符牌和出京用的临时水牌,请商大人查阅。”

  符牌是用象牙制成,上书御赐五品淮南道监察使,侧边楷刻了一行小字:出京即用。

  商闻柳看他身后跟着一大列青贴里的小太监,再后面是黑压压的锦衣卫缇骑,排场极大。他有些眩晕,凝神望着手上的牙牌,“五品”两个字几乎烧热了他的眼睛。

  往后的路上,他还有机会再触碰到这样的符牌吗?

  又或者说,此一去,他还有“往后”吗?

  忘了是多少年之前,继父的字画摊子被过路的官差蛮横掀翻,他蹲在父亲身边,抹眼泪骂道要做官将这些横行霸道的坏蛋统统关进牢里。

  “官岂是这么好当的,除了满腹诗书,还要为天下先,可是便是这些,还是远远不够的呀。”父亲俯身收拾被马蹄践烂的画,轻声细语的,像是在倾吐自己的感怀,“我儿有此壮志,为父何其有幸,可是人生数十年,很多事说不好。立志于此,却往往落身与他处,风景依稀似去年,人却不能。”后面再说了什么,他已经想不起来。

  垂髫的孩子能懂什么,全当是大人的推辞,过后依然一心想着科举做官惩奸除恶。

  直至如今——

  今时今日与往年往日,心境全然不同了,父亲的话便好像半知半解懂了一些。

  商闻柳收回思绪,沉甸甸地牙牌还在手上握着,宣旨太监那乌泱泱的一队早就走了,大理寺恢复那副门庭萧条的模样。

  “陛下身边的太监果真不一样,瞧那看人的嘴脸,把咱们当什么了。”钟主簿坐在他身边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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