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长野之行(后篇)38(1 / 2)

听到这个要求,小鹤心中突然一颤,总觉得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决定,但她作为一个服务人员,当然不可能拒绝客户的要求,甚至在对方苦恼今日司机休息时,还主动邀请对方同车。

趁着下午茶时间,贺知鹤知报告了客人接下来的行程,店长那边表示OK,立刻安排。

人再莽再自信,小鹤也不能在失忆并且未重新熟悉汽车驾驶的情况下,带客户开长途啊。好在司机加藤全须全尾,护送贵宾回东京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向客户请示过后,鹤知坐上驾驶座、中年女佣坐副驾驶、古原老先生在后排,一行三人往长野县警察总部出发。小鹤这个不称职的司机完全没看过地图,对道路不熟悉,全靠女佣帮忙指路了。

小轿车行驶到某个车少人更少的路口时,他们遇到了红绿灯。这个红绿灯时长竟然高达160秒!真是一点都不科学。

尽管身边的其他汽车都选择直接开过去,但车技存疑并且带着贵宾的小鹤不敢冒险,还是驻车在实线之前,等待红灯转绿。

变故发生得如此突然,贺知鹤知甚至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发生的,等她察觉并看过去的时候,后排车门突然被打开,老弱无力的古原老先生被猛地扯出一些,从小鹤角度只能看见下颌的男人用闪着雪亮光芒的什么东西,在古原老先生脖子上一抹……

疯狂喷涌的滚烫液体先是把车顶.弄脏个彻底,随着凶徒松手,被安全带勒住的古原老先生的身躯弹回座位,原本干净整洁的车内受到了均匀的喷洒。

液体溅入小鹤眼中,她的世界一片鲜红。她能听见女佣尖锐刺耳的嚎叫,也能听见自己牙齿咯咯碰撞的声音——竟然是连晕都晕不过去!

…………

这次出警更快了。诸伏高明看着被抬下车的贺知鹤知想。

用时只有一分钟,打败全国99%的警察。

贺知小姐没有晕倒,却也不是清醒着,她就这样睁着那双剔透如琉璃珠般的双眸,封闭了自己的精神。跟前两次见面相比,此时的她毫无活力、呆若木鸡,配上身上斑驳的鲜红,已经是个被玩坏的破布娃娃了,不能为案情提供任何证言。

案件非常清晰,结合被害人女佣的证言,凶手胆子奇大、手法残暴,在警署附近作案之后立刻驾车潜逃。鉴于被害人行程的偶发性,本案很像无差别犯罪。

但真的如此吗?诸伏高明深深地看了眼正在做笔录的女佣。

陪同贺知鹤知就医的是她的同事加藤以及一位女警。

加藤本以为自己是最惨的,进入长野才半小时就麻烦缠身;后来江原设计师遇险,他开始庆幸;现在,他只能嘀咕上次去神社求的平安符真挺管用的。

“贺知女士受到的冲击太过强烈,已经把自己封闭起来了,目前对外界刺激都不做出反应。”医生叹了口气,“她具体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医院方面……还需要一些时间观察,或许你们可以联系她的家人,有令她信任的人在,可能进展会快一些。”

上原由衣已经习惯了医生含糊的说辞,作为刑警,她见过太多警察和医生都无能为力的事,只将目光投向加藤:“请问你有办法联系上贺知小姐的亲属吗?”

加藤跟贺知鹤知的关系,也就比萍水相逢多一个同事名头,他能联系什么?跟领导沟通了一番,这位肌肉壮汉挤出和善的笑容道歉:“非常抱歉,贺知君是最近入职的,还没有来得及留下紧急联系人号码。”

没有办法,上原由衣只好说声“抱歉”,擅自打开了贺知鹤知手机的通讯录。粗略扫过去,没有父母、兄弟姐妹、恋人之类的称呼,她只好回到开头,看向最开头的人名:安室透。

尽管他在最上面的原因是名字的首字母为A,但后面备注着“好朋友”。好友或许能帮忙联系上亲属?这么想着,上原由衣拨通了电话:“摩西摩西?你好,请问你是贺知小姐的朋友吗?”

正常连高速带市内限速需要行驶三个小时的路程,安室透一路火花带闪电,依靠高超的车技和不会被吊销的驾照,只用了不到一半的时间就抵达了长野县立医院。

此时鹤知已经被擦拭干净、换上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脏透的假发也被取下,露出一半长一半短的朋克发型。她坐卧在病床上,腰背后垫着枕头,面无表情、眼神呆滞,像一尊工艺精美的蜡像,只有不时眨动的双眼表明她还活着。

上原由衣简单地描述了贺知鹤知今天遭遇的事情,包括她没有亲自参与、只从诸伏高明那转述来的部分,一边说一边不由在心中感叹,这姑娘日子过得比部分刑警还精彩。

安室透下意识地追问案情,目光却没有离开鹤知。他还记得早上小鹤出门时兴高采烈生机勃勃的模样,想起来便觉得心中一痛。

“前面两个案子已经侦破,最后这个还在查。”上原由衣透露的不多,随后便识趣地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他们。

“贺知小姐?”

“小鹤?”

“老师?”

安室透轻轻呼唤她。

鹤知对此毫无反应。她的瞳孔里分明倒映着安室透的影子,却像完全没有看到似的,形同木偶,没有丝毫动容。

之后安室透又做了很多努力,均已失败告终。

痛心和怜惜交杂,只有二人独处的房间,让他不禁失态,轻轻抚摸上了鹤知几无血色的脸颊。

“——我爷爷人那么好,我不相信这是谋杀,怎么可能有人会对这样和善的老人下手!”古原爱丽冲破上原由衣的阻碍,强行推开病房门,恰好看见这一幕。泪眼朦胧的年轻女子呆立当场,看着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看着他抚摸别人脸颊的手,看着鹤知辨识度极高的脸,千头万绪、新仇旧恨、百味杂陈……都只凝成了一声悲泣:“透君!”

“我爷爷的事是怎么回事?你们又是怎么回事!透君,你跟我分手是不是因为她?你们怎么认识的,是那次吗?在餐厅那次!”古原爱丽揪住安室透的衣襟,眼泪簌簌落下。不等安室透说话,或者根本不想听他说出会让自己伤心的话,古原爱丽又突然松开他的衣襟,猛地扑向贺知鹤知,用力摇晃她的身躯,“为什么!你夺走了透君还不够吗!为什么要把爷爷也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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