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作画(2 / 2)

  第200章 作画

  郁宛仍旧将信纸折好, 还给诺敏,“翊坤宫娘娘怎么说,你便怎么做吧。”

  诺敏有点迟疑, “可臣女毕竟是外人……”

  她对帝后吵架的始末懵然不知,又如何能够开导永璂?

  郁宛抿抿唇, 莞尔道:“以后可就是内人了。”

  诺敏跺脚, 白净的小脸上泛出晕红来,“贵妃娘娘!”

  怎么一个个都这般促狭起来。

  郁宛看得叹为观止, 刚开始指婚的时候小姑娘还挺大方的, 如今倒是一天比一天怕羞, 果然爱情是动人心魄的良药。

  郁宛也不逗她了,正色道:“但这件事偏只有你做得。”

  永璂毕竟是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大孩子, 想晓之以理是不可能的,唯有动之以情, 他才会切实地放在心上——他自己忤逆皇帝不打紧, 难道就不怕连累诺敏?

  那拉氏所希望的,正是借助诺敏来限制永璂,哪怕她不在了,这些珍视的人也要好好活着,如此,她方能含笑九泉。

  诺敏似有所悟地点头,肃容道:“我会保护好十二阿哥的。”

  这话若让永璂听见,怕是会羞愤欲死, 但郁宛望着眼前这个天真善良的女孩子, 只觉得世道无论如何还是有一线美好。

  得妻如此, 夫复何求。永璂也算不虚此生了。

  六月初十日, 京中发生一件新闻, 那位历经三朝的洋人画师郎世宁于家中病逝,终年七十八岁。按民间的说法其实算喜丧,但对乾隆爷的意义无疑非凡。他自小看着这位技艺卓越的画师往来宫廷,给各种达官显贵作画,不止颇有声望,更启迪了他最早对于艺术的灵感。

  待他继位之后,郎世宁亦颇得重用,为他著下不少可供流传后世的画作,名分虽为君臣,实则是位可敬的长辈,乾隆爷自然颇怀孺慕之思,他原以为郎世宁能陪伴自己逊位,到时候再来一幅百岁长青图,也算有始有终了。

  到底天不遂人愿,乾隆悲痛之下,下旨嘉奖其功绩,并罕见地给这位西洋人赐了个侍郎衔,且拨下三百两银子用以治丧。

  郁宛没忍住吐槽,三百两银子够做什么使的,皇帝要表现诚意也不大方些,不如打发叫花子呢。可再想想那拉氏的葬仪只花费了二百两七钱银子,皇帝这回还算得慷慨了——原来爱与恨的差别就只一百两。

  郁宛虽与那位意大利人并无渊源,但还是差人送了些奠仪过去,就当看皇帝面子。她自觉现在办事更圆滑了,看来什么都是熟能生巧。

  乾隆让王进保将库房里存放的旧作搬出来,一一抚摩查看,曾经的心写治平图自然也在其列。

  看到那拉氏还是娴妃时的画像,乾隆面露嫌恶,“拿去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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