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收尾28(1 / 2)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约已经失败了吧。
自从在镇子上看到你起,我的心里就有些隐隐的不安。
你的到来就像一个信号,一个代表着宗门投递下目光的信号。
我不禁开始反思,我所做的这一切会否从一开始就在宗门的计划之内。
但我又想不出来宗门有什么理由放任我完成这一切,又在最后打断。
可我内心的不安终究是与日俱增起来,我想要说服自己你的到来只是一个巧合,心里的不安也只是自己临近收尾时的疑神疑鬼。
我可能信了,也可能没有,但无论如何我都已经没有退路,也不想退却。
这一天我等了太久太久,最远或许可以追溯到我十四岁炼气入道的那天。
当时的我对仙途满怀憧憬,想要一步步往上走,去见识这世间的不同风景,而如今亦然。
所以,就算只有一线成机,我也愿赌上一切,去搏一个不受桎梏的未来。
......
南师弟,我应该说过,我对你很好奇,对吧。
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一种淡漠。
你与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包括我。
我们对这个世界有着归属感,有好奇心,我们还有欲望,无论是奋进的欲望,又或享乐、玩耍的欲望。
但你不同,尽管你在面对我时礼数十分到位,但我感觉你的心里似乎从未把我当作与你同样的存在。
不是轻视,不是漠视,甚至不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看着我们,就如同在看一个个舞台上的木偶,按部就班地出演自己的剧目,甚至于对于你自己,或许你也是一样的目光。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我这一生经历了各种各样的大起大落,从对人心的洞察而言,自问并非庸手。
但我却看不清让你用这样的目光去注视着一切的原因。
所以,我对你很好奇。
所以,我希望你能多去人间看一看。
......
如果事情进展得顺利,当然,那对我来说可能是不顺利,那么随信应该还会附有一枚血玉。
只是师弟,你应该也明白灵玉的形成并非易事,虽然这些年我对镇上的阵法也有研究,但究竟能否成功,我也没有把握。
如果我最终失败了,恶果道基应该是保不住的,而且你拿了也没用。
这枚有可能无法形成的血玉大概便是我留在世间最后的物品了。
若是能够凝成,它便是我留给你最后的礼物。
安心收下吧,万一事情真的朝着我猜测中最为可悲的结局发展,那宗门也不会追究这件小事了。
当然,我的礼物可不是白给的。
师弟,如果我败了,那......你就替我去看看更远处的仙途风光吧。
虽然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这个世界一定比你想象中要精彩得多。
所以师弟,还是那句话,去四处走一走,看一看吧,也许你对世界会有不同的体悟。
——刑极”
放下手中的信,南渚蕨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微微沉默了一会儿,他又重新拿起信件,却是没有再读,反而放到烛台上引燃。
信纸在火光中焦黑虬曲、化作飞灰,他松开手,又在飘落的过程中成为点点火星消散,在将将落地,又恰好未落地的刹那流散殆尽。
站起身来背负双手走到洞府的窗前,凝望着远处的白云,南渚蕨又闭上了眼,让人看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呼——”长呼出一口气,南渚蕨终究低语了一声:
“至此,这一幕也算结束了吧。”
当他再睁开眼的时候,眼里已是一片平静,转身取过另一杯茶,南渚蕨一口饮尽。
之前他倒了两杯茶,一杯是给自己倒的,另一杯也是给自己倒的。
只是第二杯茶在喝时却已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