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回 结界密谈108(1 / 2)

当两个孩子走到屋外之后,南宫凤正想去给老师倒水,申屠红用手势示意她不要动,然后双手向着空中各画了一道圆弧,这两道圆弧以申屠红为中心进行旋转,很快在三个人的周围形成了两道同心但不等径的球形透光但不透明的结界,两道结界之间是真空的,因此可以隔绝声音的传输。申屠红又在内层结界的内壁上做了一个全覆盖的防探测阵法,一旦有神识或念力类的探测手段靠近就会发出报警。做完这些,申屠红才松了一口气,“好了,现在可以放心说话了。”

司徒谨忍不住问道,“老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如此谨慎?”

南宫凤已经忍不住跪下了,“求老师告诉我真相,我的儿子到底怎么样了?我不想再提心吊胆了。”

年轻女子未加思索地脱口说道,“嫂子,赶紧起来,听我慢慢说。”

南宫凤不肯起来,“老师,如果你不告诉我真相,我就长跪不起。”忽然她想起来这老师刚才对自己的称呼,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师,如果我没听错,你刚才喊我嫂子,这是为何?”

司徒谨的心跳忽然开始加速,他心里有一些期盼,可是他不敢奢望奇迹,不敢去回忆血淋淋的场面,怕失望会刺痛自己好不容易才愈合的心里的伤疤。

年轻女子忽然变成了和在广场上截然不同的语气,她欢快地说道,“谨哥,嫂子,是我。”说完之后她一把掀开了自己的面纱,年轻而秀美的脸终于露出了真容,笑颜如花,但双眼却蓄满了泪水。

司徒谨抬头一看,失声惊叫,“红妹?真是你?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说完这句话,还没等申屠红回答,他的泪水已经一大滴一大滴的砸在结界的地上,身体也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开始抽泣。

“谨哥,是我,我是小红。我外出历练不在家,侥幸躲过了一劫,回家之后才知道司徒家已经被灭门,我当时好害怕好无助,以为司徒家就只剩下我一个了,从此隐姓埋名刻苦修炼,以求有一天可以手刃仇人。可是我很没用,到现在都没能查到仇人是谁。”申屠红回忆起那段可怕的往事,她再也控制不住,一头扎进了司徒谨的怀抱,就像一个孩子那样哇哇大哭。她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年,只有大哥的怀抱才让她找回了安全感。

兄妹俩抱头痛哭,南宫凤也陪着在一旁落泪,此时一切的语言都显得多余,就让这命运多舛的一家人一次哭个够吧。

南宫凤最先停止了哭泣,她还是不甘心地问道,“红妹,先别哭了,赶紧告诉我,你在学校里见到敏儿了吗?他到底怎样了?我都快要被你急死了。”

申屠红一下子被嫂子给逗乐了,她轻轻地推开司徒谨,用右手抹了抹自己的眼睛说道,“嫂子,你这急性子怎么还没改。我好不容易有个肩膀可以靠着哭,你也不让我哭个够。我在学校当然见到敏儿了,学校里谁不认识他呀,他的优秀超乎我们所有人的想象。而且他的事迹,我在广场上和大家都说过了,你们不是也都听了吗?”

“你说的是查理斯?”司徒谨和南宫凤异口同声地问道。

“是的,没错,你们猜对了,查理斯就是司徒敏在寒月大陆的化名。”申屠红得意地笑道。

“敏儿在寒月大陆取个化名我可以理解,可为什么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你不让大家提起司徒敏,连每个孩子的信里都不提到司徒敏,你甚至连少年英才选拔赛的事情都不让人重提,这是为什么呀?”司徒谨不解的问道,南宫凤也想不明白,夫妻俩直勾勾地盯着申屠红,急切等待着她的答案。

“只因为敏儿2个月后要去参加超级宗门的入宗考核,如果他能顺利加入超级宗门,那敏儿的未来可是不可限量,不仅可恢复我司徒家的荣耀,甚至给司徒家报仇也都有了可能。在梦星没人敢得罪超级宗门,敏儿加入超级宗门就等于是拿到了免死金牌。”申屠红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

“这超级宗门一定是非常厉害的宗门。可是敏儿为什么不能以司徒敏的真名去报考,而一定要用查理斯这个化名去报考呢?”南宫凤有点想不明白。

司徒谨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对着南宫凤分析道,“我们俩躲在爪哇岛才捡了一条命,红妹身为战王都要隐姓埋名,敏儿如果以司徒敏的真名在大陆历练确实是不安全的。他越优秀,被仇家盯上的可能性就越大,如果他去报考超级宗门,难免会引起仇家的注意。更何况我们到现在连仇家都不知道是谁,不得不防。”

申屠红补充道,“谨哥说的只是其中一点。另外敏儿在校期间得罪了教导主任柳震天和典藏馆的副馆长马苏,他们在校内不敢动手,但在校外只要有机会必然会对敏儿痛下杀手。这两人都是接近战皇的高级战王,连我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敏儿在离开学校后再也不敢使用司徒敏的真名,而且还做了易容,以免暴露自己的行踪给自己带来危险。”

南宫凤忽然插嘴责怪道,“敏儿怎么这么不小心,老仇家都没搞清楚是谁,怎么又得罪了教导主任和典藏馆的副馆长。”

申屠红解释道,“嫂子,不是敏儿的错。这教导主任的儿子柳剑风妒忌敏儿的优秀,他处处针对敏儿,多次想置敏儿于死地。这典藏馆的副馆长是教导主任的人,他在典藏馆刁难敏儿,想借题发挥把敏儿赶出学校。敏儿借机引诱副馆长进行打赌,最后副馆长赌输而不得不离校,因此对敏儿更加怀恨在心。后来教导主任的儿子和副馆长的侄子趁敏儿等6人不在校,对他们组建的应天门痛下杀手,我当时被教导主任压制而无法动手,危急之时幸而敏儿及时赶回,他在盛怒之下利用手段杀了教导主任的儿子和副馆长的侄子等5人,彻底得罪了柳震天和马苏,不得不离开学校浪迹天涯。”

申屠红的话里包含了太多的信息,司徒谨有点跟不上了,他忍不住问道,“应天门是是敏儿他们自己组建的?那敏儿怎么是应天门的少门主?敏儿一个人杀了五个人?这几个人是什么级别的?敏儿现在又是什么级别?”

申屠红说,“应天门本是敏儿在校内所创的一个小宗门,敏儿是应天门的第一任门主,在离校后让位给了欧阳迪;为了方便敏儿在寒月大陆把应天门发扬光大,应天门本部给了他一个应天门少门主的身份。敏儿目前的级别据他自己在信里所说已经是5星战相,是不是很惊人?”

“敏儿今年才11岁,怎么可能达到5星战相?”司徒谨知道自己的儿子很优秀,但绝对无法想到能达到如此惊人的程度。

申屠红不以为然的说道,“别说你吃惊,在敏儿面前,我也常常觉得自己和虚度日子一样的。敏儿在信里说,他需要尽早加入超级宗门,并且必须在17岁的时候成为战皇,要不然在超级宗门6年后的比武招亲中毫无胜算。如果敏儿不能夺魁,某个超级宗门中和敏儿互有好感的一个女弟子就不得不和别的男弟子成为双修伴侣了。”

“17岁的战皇?比武招亲?双修伴侣?”南宫凤的脑子有些跟不上了,她似乎对申屠红的话有些半信半疑。

“你自己看敏儿的信吧,搞得好像我在骗你一样的。”申屠红说累了,她把一封厚厚的信递给南宫凤,然后又把一个装满灵石、丹药和典籍的空间戒指递给司徒谨,“哥,这是敏儿让我带过来孝敬你俩的,他希望有助于你们尽快突破自己的瓶颈。”

南宫凤已经很投入的在看司徒敏的信,她的表情随着内容的变化忽而高兴、忽而担心、忽而愤怒、忽而难过,站久了觉得累,她干脆盘腿坐在了地上,反正结界的内部一尘不染。

司徒谨暂时轮不到看儿子的信,他就继续和申屠红小声交流。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敏儿要以查理斯的化名去报考超级宗门的原因我已经理解了,可是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抹除敏儿在爪哇岛的一切痕迹,连少年英才选拔赛的事情都不再让提起。查理斯是查理斯,司徒敏是司徒敏,可以当做是两个不同的人,我觉得不矛盾啊。”

申屠红摇了摇头,“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但敏儿考虑得可比我们周全多了。他说超级宗门可能将派出一批很厉害的使者对所有报考超级宗门的人进行极为严格的身份调查,对每个人所有的生活轨迹都要逐一调查和核实,如发现有重大过失、品行不端或弄虚作假者会被直接淘汰。敏儿只能以查理斯的名字去报考,这明显是一个寒月大陆的名字,而他目前长得也是寒月大陆人的模样,如果他对核查使者提供在爪哇岛的生活经历,那由谁来做他的父母?你和嫂子都是风云大陆人种,你们不可能生出金发碧眼的孩子。而且这爪哇岛是个孤岛,你们就算想辩解说查理斯是捡来的都不可能。另外,敏儿想把爪哇岛的痕迹抹去,不仅是怕说不清楚,还怕把司徒家在爪哇岛还有幸存者的秘密给泄露出去,他不想你们出事。所以我觉得为了保险起见,你也得和我一样改姓,赶紧去把岛民登记本上的名字改为申屠谨吧,这样我们还可以做兄妹。在敏儿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我们之前,所有司徒家的人必须要隐姓埋名。我们都是敏儿的精神支柱,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亲人,如果我们出事或被人挟持,会影响敏儿安心修炼的。”

司徒谨品味了一下申屠红的话,但感觉还是有问题,“既然敏儿不打算向核查使者提供在爪哇岛的生活经历,那核查使者就不会来这里调查。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必要消除司徒敏的一切痕迹?”

“按常理来想确实如此,但敏儿的脑子可比我们想得多,他有更为深入的考量。敏儿说他不得不向核查使者提供在学校的经历,否则他在踏入寒月大陆之前就没有任何痕迹,甚至都无法解释他的实力从何而来,这肯定是不正常的。在学校的经历有校长、副校长以及敏儿的这些好朋友的大力配合,只是把司徒敏的名字改成查理斯而已,这应该没什么问题。敏儿在寒月大陆一直是以查理斯的身份出现的,很多公国的人都可以为他作证,这段经历也是禁得起调查的。唯独在进入学校之前的这段经历是敏儿的短板,因为他不能说自己是在爪哇岛长大的,只能说自己是在应天门长大的。如果核查使者对这段经历有怀疑,不排除他去敏儿所有好朋友的故乡进行调查的可能,因为老乡最容易成为好朋友。敏儿的好朋友也就慕容凡、诸葛华、公孙旭、皇甫玉、金丹、张洋和欧阳迪这7个。皇甫玉、金丹、张洋和欧阳迪这几个人在进入学校前本就不认识敏儿,这不用调查就是事实。但万一,我是说万一,核查使者真的来了爪哇岛随便问岛上的几个人认识不认识慕容凡、诸葛华和公孙旭,大多人就会回忆起四年前的少年英才选拔赛,然后说司徒敏、慕容凡、诸葛华和公孙旭这四个孩子是选拔赛的优胜者,被风云大使带走了。那问题来了,核查使者马上会追查,司徒敏是谁?司徒敏去哪了?最终会发现司徒敏和查理斯是同一个人,那么敏儿就会因为弄虚作假直接被淘汰,而陪他一起作假的所有人,包括我们学校领导、老师和他所有的朋友,都会声名狼藉。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造成世界上不存在司徒敏这个人的事实,既然司徒敏不存在,所以爪哇岛上当然不能有人说出司徒敏的名字,也不能提起少年英才选拔赛,以免节外生枝。必须做到,这个世界上没人认识司徒敏,这样才可以把查理斯成长的历程都推给应天门,而应天门本部会做好周全的准备来应对核查使者。”

申屠红说了这么多的分析,司徒谨听得不断点头,他的心里暗暗佩服敏儿心思的缜密。但忽然他又想到一个问题,“查理斯这个名字本就是虚构的,那他在寒月大陆怎么找到合适的假父母来掩盖他的身份呢?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必然会引起核查使者的怀疑,但随便找一对和敏儿相貌差异太大的父母也骗不过核查使者的。”

申屠红刚想解释,南宫凤刚在信中看到这一段内容,她哭着说,“敏儿不仅容貌变成了寒月人,还在费伦西大教堂认了一个修女做母亲,他们俩现在生活在一起。我知道敏儿情非得已,可是我的心里痛啊。”

司徒谨把痛哭的南宫凤温柔的揽入自己的怀里,帮她擦去泪水并拍着她的背部劝慰道,“南宫,敏儿为了掩盖自己的身份,在寒月大陆总要有父母的,要不然怎么让核查使者相信呀?”

南宫凤哭的已经有点看不下去了,司徒谨把信从南宫凤的手上接过来快速翻看了一遍,很快明白了儿子的思路,“敏儿在勃垠斯立功后请国主给他一个合法身份以便于他报考超级宗门,国主为拉拢前途无量的敏儿就给了他一个亲王遗孤的身份,反正这死无对证的不好查。亲王是死了,但从证据链的角度来看,还必须要找出亲王的女人,也就是查理斯的母亲进行确认。敏儿为了让自己将来能顺利通过核查使者的核查,瞎编了一个有关母亲是费伦西的破落贵族的故事并被人不小心传了出去。但没想到,无巧不成书,亲王在费伦西真的有一段艳史,而和故事不同的是,那个名叫珍妮的女人生下的不足月孩子应该已经死了,这就为敏儿的切入创造了条件。后面发生的一切连珍妮自己都不知道,那就由得敏儿自己编了,现在珍妮已经确信查理斯就是她的亲身儿子。如果核查使者问敏儿小时候的细节,敏儿完全可以说他当时还太小,对童年没有什么记忆。”

听了司徒谨的分析,南宫凤止住了哭泣,她有点担心的问,“孩子都要和母亲有点相像的,敏儿和这个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的珍妮怎么可能正好长得相像呢?”

申屠红笑道,“敏儿也不知道从哪里学到了一种极为神奇的易容术,不仅可以变成任何他想要的模样,连身高和体型都可以改变。他现在的长相,和珍妮以及死去的亲王都有点像,谁看到都不会怀疑的。”

司徒谨拍了拍南宫凤的背部,轻轻地推开了她,又用右手抹去了南宫凤的泪痕,“南宫,我们的孩子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在这4年里的故事比我们几辈子加起来都还要多。不管他叫什么名字,不管他变成什么模样,他都是我司徒家的骄傲,他都是从你身上掉下的肉,这一点永远无法改变。我们不用伤心,我们应该高兴,并且必须为了孩子的光明未来而帮他扫除一切障碍。从此我叫申屠谨,我们只有两个孩子,一个叫申屠飞,一个叫申屠雪。我等下就去大长老那里修改名字,以免夜长梦多。”

申屠红说道,“我们已经聊了这么久,孩子们在外面要担心了。你们记住在我收了结界之后,你们俩从此不能再提到司徒敏或者敏儿这两个词,甚至连查理斯都不能多提,因为这是别人的孩子,你们提不符合常理。别以为轻轻讲话,别人听不到,超级宗门的核查使者的实力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或许他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岛上,正在仔细搜索有用的信息呢。如果你们准备好了就点头,我马上就收了结界”

司徒谨和南宫凤一起点了点头,于是申屠红双手往四周一挥,四周的结界马上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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