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篱笆下，狗洞里（2 / 2）

李家宝离开后，独自在家的程曦月开始警觉起来。这是什么情况？程曦月不记得她有写过什么被卖给地主的情节，难道是时间太久她忘了，但是不管怎样得做些准备才行，姨母今天的话和李家宝说要把他卖给地主，这两件事合在一起不对劲。

要是被卖给地主那她岂不是去不成京都了，那这故事会发展成怎样啊？不，那可不行，毕竟在程曦月的原故事里去了京都她还是过得很舒服、很惬意的，她可不能让这莫名其妙的乱入剧情破坏了她的京都幸福生活。

晚饭前，姨夫匆匆地赶回来了，一回家就和姨母在房间里说了好一会悄悄话，直到李家宝被饿得再三催促他们吃饭了，他们才从房中出来吃晚饭。程曦月呆呆地站在一旁，准备迎接姨母的批判，但是姨母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完全没有提下午程曦月让李家宝摔倒的事，反而是让程曦月赶紧坐下一起吃晚饭。

这顿饭是程曦月这些年来吃过最难以下咽的晚饭了，程曦月意识到了情况不对。晚饭后，程曦月一如既往的收拾碗筷整理餐食，但是心思总是飘走。

程曦月突然想到了俞老一直强调的自由自在的生命，想到了江老执着追求的人生意义，程曦月羡慕那样的状态。她想起了曾经听葛老说过现在的地主乡绅都不是什么好人。

就在程曦月走神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布谷鸟的叫声，这是她和王二丫约好的暗号。姨母不喜欢有人来找程曦月，因为这样程曦月就会把时间和心思浪费在玩耍上，不能帮姨母干更多的活了。所以这么些年，程曦月在华阳村就勉强只有二丫这么一个比较熟悉的朋友，还是因为小时候在山里采药时意外结识的。

程曦月赶紧将剩下的碗筷胡乱刷了刷，先和姨母说自己有点不舒服回房休息了，然后将被窝伪装成人型，就蹑手蹑脚地悄悄出了门。

小土坡上，二丫已经等了一会了，见程曦月来，赶紧拉着程曦月躲到了她俩的秘密基地，土坡下的一个灌木丛遮掩的土洞里。

二丫神色有点担忧地对程曦月说：“曦月，你知道了吗？你姨母想把你卖给隔壁村的地主当小妾。”

程曦月听了心里有些惊讶居然真有这事，但也算是意料之中了，没有太表露出什么情绪，只是点了点头，说：“今天下午听李家宝那傻子说了一嘴。”

“啊，曦月那你怎么办呀？”，二丫有些绝望地叹了口气。

“什么怎么办？”，程曦月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解地问。

“我的傻曦月呀，你是不知道，我听说，那地主之前都打死好几个小妾了。你可不能被卖给这种人。”二丫着急地解释到，然后拉起程曦月的双手满脸愧疚地说道，“对不起啊曦月，我也是今天晚上才知道的，是我娘给你姨母说了你被清幽谷的马车送回村，还介绍了这门糟糕的亲事。”

“没事的，这也不能怪你。大概就是我的命吧。”程曦月安慰二丫道。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你不会真的要嫁给那个残暴的地主吧？”

是啊，她怎么能真的被卖给那个地主？程曦月在心里问自己。

看着陷入沉默的程曦月，二丫提议道：“要不你跑吧！之前你不是说过，你想离开华阳村，要不你就现在逃跑吧！”

说着二丫从自己身上掏出了二十文钱和一只小玉簪塞到程曦月手里，说：“曦月对不起，我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是我这段时间从卖草药的钱里偷偷攒下的一点钱和我最好看的一只簪子，如果你要跑就给你当路费，如果你要嫁给那地主就当是我送你的贺礼吧。”

程曦月看着眼前真诚地二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回了二丫一个拥抱，然后思索了一下说道：“谢谢你能来提前告诉我，至于该怎么办我再回去想想。”

二丫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嗯嗯，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的，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

和二丫分别后，程曦月回到了姨母家，想趁姨母不注意的时候，再悄悄溜回房间，但是让程曦月惊讶的是她的房门居然被上了锁！

看来姨母是决定了，这两天就要把她给卖了。这么想着程曦月绕到了姨母家后面，自己的房间外墙边上。

程曦月也做出了一个决定，按照记忆里的时间，她还没到十五岁，还不是程府来接她去京都的日子，她才不要与那不知名的地主乡绅成亲，她可不想被打死。

所以等到半夜，估计姨母他们都已经睡熟之后，程曦月扒开了外墙边上简单修补的狗洞。这是以前李家宝想养狗的时候，在她的房间里开了一个狗洞，说是到时候狗可以和程曦月住一个房间，后来狗死了，那个狗洞就被潦草的用茅草堵住了。

程曦月花了一点力气才扒开那个狗洞，不过洞口不大，还好程曦月这些年吃的不多，足够瘦弱的身体勉强可以从那个狗洞中进出。程曦月草草的拿了几件还算有用的属于自己的物件，又重新将狗洞堵上就离开了。

走出李家的程曦月借着月光，小心翼翼地远离华阳村，并思考着她该去哪，她能去哪？程曦月想起之前她说她也想到外面去看看的时候，清幽谷的老头说如果哪天她真的决定要出去了，他们可以帮帮她，要不先去清幽谷躲一下，华阳村的人应该不敢去清幽谷，然后可以等到天亮，再去问问清幽谷的老头外面的世界怎么走，给她指一条路。

这么想着程曦月就小心翼翼地继续朝清幽谷的方向走去，并不停祈祷自己不要遇到什么野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