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会（2 / 2）

“所以你要去吗？”他偏了头问她。

“不会，她未曾求我。”乔楠转头回望着他，见他眼露诧异，又笑了笑道：若是她找上了我，说不得我会给她银子。”

赵煜似乎轻笑了下：“姜家从前是瓦匠出身，来京时，锅碗瓢盆的那些破烂玩意儿都带不来，穷绝了的糟烂人家，不知靠的什么营生，竟是发起了家，有了家底后有一天突然变了脸色，用了不少下作手段逼的与他们类似的商铺都关了门，私下更是不知有没有人命官司，也是恶人作乱，自有天收。”

“姜家恶人做绝，却报应到姜家姑娘身上，富贵时女子联姻做牺牲品，遭难时却要一同背负骂名，殿下不觉得无辜吗？”乔楠义正严辞。

“一出生便要自知命途，怨不得别人。”赵煜也沉了脸色。

“殿下如此说，我更想帮她了！”

他嗤笑：“就算你帮了她，凭她一个人，在这京城也是断断活不下去的，外头有与姜家结仇的豺狼虎豹，里头有想致她于死地的姜家当家人，她必死无疑！”

“殿下要眼看着见死不救吗？！从前，我看着此事也是从不理会，可有一个人与我说，若不是到了要命的事，谁会愿意让人碾碎了尊严脸面去跪着求人，姜家姑娘不见得不知难逃一死，可她还是拼死为自己求得生机，我敬佩她的勇气，一开始明知自己会输，却还是想要挣出一点光亮出来。”乔楠红了眼眶，瞧着那跪着不停磕头的女子仿佛看见了自己苦苦挣扎却始终挣脱不开的命运。

“明知不可为还为之是愚蠢！这么挣扎地活着不如死了也好解脱，来世再投个好人家，再者说这天下可怜之人这么多，若是人人都等着我去救，我岂不是更可怜更可笑。”

乔楠垂泪：“就不能自己做选择吗？”

赵煜替她拭了泪，低声道：“若是人人都做的了自己的主，哪还有愁事。”

他牵了她手往东宫方向走去，“回去吧。”

“殿下身上带银钱了吗？”她固执地问。

赵煜摇摇头，给了她一张银票，“何必呢？”

“她母亲至少能安好下葬。”

“随你乐意。”

路过那女子时，周围的人已然散了不少，贺春楼里面出来几个人正拉扯着她。乔楠走过去拉了她手，放了一张银票，“拿去安葬你母亲吧！”说完就要离去。

“姑娘贵姓？我叫姜冉，若我活着，必报答姑娘大恩大德！”她被那伙计扔到路上，头上磕了个大包，顿时血流如注，她捂着头望着乔楠的方向，想要看清她的样子。

赵煜拿了张帕子细细地擦拭乔楠的手，温声道：“如此你也如意了，我们回吧！”

她轻声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