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 逃亡(1 / 2)

苍茫的夜色下,一个约莫十岁的孩童,正被自己的父母抱在怀里,一路逃亡。此地位于赵都寒丹城的郊外,而此时的寒丹,正被一场罕见的暴雨如囚笼般笼罩着。

身后的追兵密密麻麻,头上的夜幕风雨交加,小小孩童只觉得他的前路,和这片夜色一样,苍茫,灰暗,又看不到头。

忽地,天地间一道惊雷般的剑光闪过,将这片夜色照耀的如同白昼一般清晰可见,而随着惊雷一同到来的,还有一名男子。

“到底不过几个弃子,就算逃回去了,又能做得了什么?”

只见来人身披华服,面容俊秀,神色间满是戏谑,一头黑发以玉冠束着,腰间的紫色玉佩在这夜雨中熠熠生辉,灵雾萦绕尽显不凡,漫天风雨竟连他一丝衣襟都没有弄湿。

“既是弃子,又怎敢劳烦你亲自来追?惊雷剑吴铭,现在赵国,像你这样的高手,可没几个。”

孩童的父亲抬起头,冷冷的看向眼前男子。他一身破旧乌衣被雨水打的湿透,一头乱发很是随意的披散着,指甲缝中也满是泥垢,唇间还挂着一丝尚未被雨水冲刷掉的血迹。

“那还不都是拜你们秦人所赐?”

吴铭冷笑道:“昔日长平一战,我大赵四十万将士尽葬你秦人之手,这笔累累血债你们尚未偿还,此际你秦国违反盟约出兵攻赵,你这秦国质子竟还胆敢趁机潜逃?”

说完,他握剑的手斜指前方,云层之上那些狂舞交织的银蛇竟像是定格了一般停滞不动,旋即从高空中咆哮着落在剑身上,刺眼夺目的雷光瞬间绽放开来,一股寂灭的气息夹杂着漫天风雨瞬间弥漫在众人四周。

孩童只见父亲将自己和母亲护在身后,然后横剑胸前,深吸了一口气。

孩童还看到了父亲握剑的手一直在轻微颤抖,小孩子的目光总是很敏锐。他很清楚自己父亲绝对不会是眼前那人的对手。

但父亲的溃败之快,还是出乎了孩童的意料。

剑,在瞬息之间,没入了男子的胸口。

男子甚至连对方的剑势都没有看清。原来,所谓惊雷剑,不光是有着惊雷的声势和威力,还有着惊雷般的速度…男子这般想着,嘴角划过一丝道不尽的晦涩苦意,随着对方收剑回鞘,男子无力地倒在了地上,任由血水从伤口处流出与地上的雨水一起交织绽放成一朵血花。

“爹!”

被母亲紧抱在怀里的孩童看着倒在身前的父亲,目眦尽裂,他拼了命的想要挣脱开母亲的手,但平日里那个贫弱的母亲此时手里的力气却偏偏大的出奇,他拼尽全力也挣脱不开,只得抬头看向身前那人,那个把他父亲一剑穿胸的人,他要把对方的身影深深的印在自己脑海里。

吴铭收起剑,神色间的戏谑并未就此收起。

“放心,他还死不了,哪怕是个弃子,也有他的该有的用处。”他笑着对眼前那母子二人说道。

“至于现在…”

他挥了下手,周围几个赵国士兵拿出镣铐踏步上前就要将三人拷走,但就在此时,一道剑光携着横扫千军的气势向着众人席卷而来,漫天风雨和天上狂舞不止的银蛇竟然被这道剑势一扫而空!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吴铭心头一惊,来不及多加思索,手中惊雷剑如本能般挥出,剑光夹带雷光于转瞬之间化作一道银色狂潮,正面迎上了那道声势浩大的剑气。

“轰!”

一圈气浪伴随着震天巨响在两道剑光交接处扩散开来,地面上的碎石顷刻化做飞灰,整个地面都往下凹陷了数寸。

到底是仓促应战,吴铭的攻击明显弱了对方一筹,银色狂潮只是稍作阻拦便被那道剑气所击溃,剑气依旧携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吴铭席卷而去。

吴铭横剑于身前抵挡,只听得“叮”的一声剑鸣,剑身精准抵住那道剑气,而后吴铭连退数步把那股余劲消掉。

直到此时,一道魁梧黑影才如战车一般爆冲而至,将那一家三口护在了身后。

“秦将王翦?!你怎会出现在此地?!”

吴铭浑身一震,目光死死的盯住眼前的精壮男子,不敢有丝毫分神。一招交手,已经让他知晓来人的身份,如此剑气,天下间唯有秦国破军剑王翦!

对方的突然到来着实出乎吴铭意料,要知道此处可是赵都寒丹的郊外,王翦身为秦国成名已久的七境宗师,竟没有随军征战,反而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这里,而此番自己又因为追捕出逃质子而离开皇宫,若是对方没有在此现身反而是潜入寒丹…

被称作王翦的男子并未应声作答,反而是凝神细看了下孩童父亲的伤势,舒了口气,半跪行礼道:“末将救驾来迟,还望公子夫人恕罪。”

“王将军快快请起,眼下困境未脱,我们一家三口的性命,可全仰仗将军相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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