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痛失爱人 了然一身（1 / 2）

“映红！”五爷悲愤地大吼一声，转身把孩子塞在父亲的怀里抓起锄头就要跑回去救她，父亲立刻跪下来嚎叫道：“先救救孩子啊！孩子全身都黑了啊！孩子你们的仔啊，儿啊，你要救啊！”

五爷把锄头奋力地咂在泥土里，要紧牙关，一狠心，撬起锄头砸在肩膀就奔回去了。

五爷没跑多远就碰到了文忠，文忠见他不管不顾的往回跑，立刻就把他摁住了。

而他的儿子最终也没能救得过来。

鬼子进村实行“三光”政策，激起了村民反抗到底的决心，经过大家合计，他们把鬼子引进了一处山坳里把他们歼灭了才得重返家园。

仇报了，失去的亲人却再回不来了！这个家因就剩五爷和他爹了。自此，五爷心中积了郁结，很快就变得两鬓斑白，面容消瘦，身子都有些佝偻了。父亲呢，要不就叹气，要不就吧嗒吧嗒地抽烟，要不就喝得烂醉如泥。

而拥有枪械的地主却夹着尾巴逃的比谁都快，等鬼子消灭后，他又带着他的队伍回来了，而且，还带人携枪再次闯入佃农家中威胁他们再交一次租，不给就不再租田了，闹得佃农更恨他了。五爷爹气闷地灌了口酒就骂地主然后又灌酒，暴饮后睡了很久才醒，但醒了也病瘫在床了。

五爷从此把老婆的银环项链一直带在胸前，拒绝再娶，一人赡养着老父亲度日。父亲不忍怕自己走了后五爷孤独一人，就托人为他说某，他说：“爹，我忘不了她，无心再娶了。”见爹把罢休的样子，他道：

“算命先生说我就算再娶也像前妻一样不得善终。”

“哎！算了！不娶就不娶了。”

这些往事历历在目，每每想起很令五爷痛心。他压下心中的情绪，把碗放在桌子上，转身轻轻地扶起老人，在老人的后面垫了两个枕头，扯着被子掖了掖，才重新端起碗坐在床沿上，用勺子舀着粥喂老人。

老人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

“你，吃，吃了吗？”

五爷捧着碗的手紧了紧又松开，喉咙处微不可察地咽了一下口水，轻声道：“爹，我，吃过了，吃饱了。您多吃点。”

“你，骗我。”

五爷安慰爹道：“爹，没骗您，昨晚上我们打赢了地主。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赢了好啊！如果他，有良心，你姑姑就不会死了！呜呜，他个黑心肝的，不赢了他都没天理！只是他到了下面，不知他有没有脸去面对儿媳和孙仔。”他已连说一大串话，累得气喘吁吁的。

五爷立刻扶他坐正了，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道：“今天开批斗大会，可能现在已经开始了。”

“批斗大会？那你，过去，吧！”

“您先把粥吃了，我再去。”五爷把剩下的粥水喂给父亲，父亲很配合着张嘴，咀嚼了几下咽的都翻白眼了。

粥吃完了，父亲咳了几声，呼吸舒畅了才躺下了。他拍着床板，仰头又絮絮叨叨地说：“天道好轮回啊！太好了！你一定要揭露他！真没办法同情他的，若是他肯向善，你姑姑和孙仔以及他阿咪，说不定就不会那么惨。”

“说起你姑姑，你也就别太难过，她之所以答应那畜牲，也不全是因为你，我了解她的，因为那年正闹干旱，交粮租后，就只剩一点点余粮了，哪能够撑到下一个收割的季节，她是想，她去了地主家里就少张吃饭的嘴了，就能多剩些粮食给我们吃。但是像我们这样清白人家的怎么能在地主窝那样的环境生活？所以她，”他说这里又呼吸不畅了。

“爹，您别说了。”

“嗯！”他摆摆手示意五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