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暗（2 / 2）
女孩撩起裙摆，蹦蹦跳跳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小手挥了挥，说道：“吃过了，听说芋圆可漂亮，我去看看能好看过墨姨吗，要是一般般，就一般般吧。”
林沉挠了挠头，这些孩子，一个个的不好好修行成天就知道玩，回头得给宫主好好说道说道。他皱着眉头又想了想，芋圆？南海夜神岛的弟子，听说是武道双修，五境武夫，神游境修士。夜神岛出产的碧珠和沉水木都是抢手货，我还是小看张雯雯的生意经了，唉，算了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还是想办法还钱吧……
男人抱着后脑勺悠哉游哉地哼着小曲，林间有鸟声，好似迎合曲声，林沉笑了笑，唱道：“人间春秋十万载，天下文曲茫茫来，不知长河几徘徊，难有往昔如今朝……”
“你猜那天我在水问台看见谁了？”两孩子小腿跨立，股间一道清色的水流浇在树脚，男孩抖了抖系上腰带，顺带撩起下摆擦了擦手，孩子顺手接过他的裙摆擦擦手。
他说道：“谁？不能是林沉吧？”
男孩小手激动地一拍孩子，说道：“就是四分之一爹。”
“怎么会？林沉不是跟赵姥爷不对头吗？他自己也说过死也不去水问台，而且，刀前辈不也从来不让他进水问台半步吗？”
男孩摇了摇头，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是……”
男孩撇了眼孩子，发现他皱着眉想什么东西，翻了个白眼，说道：“你猜我还看到了什么？”
孩子问道：“什么？”
男孩小手狠狠拍了孩子脑袋，说道：“表现得好奇些嘛，老像个傻子一样傻不拉叽的。”
“哇，什么，你看到了什么。”
男孩得意道：“你家山顶！”
孩子疑惑地问道：“灵魄山和水问台隔了三山九峰，灵魄山还比水问台要高得多，你怎么会在水问台看得到灵魄山的山顶？”
男孩神秘兮兮地左看看右看看，凑到他耳旁，说道：“是一面镜子，就是仙武兵书上的那面百千铜。”
孩子看了眼男孩，看他一脸的认真，说道：“不可能，要是咱们有一件仙器，今早儿曲文上山，下午林沉就堵在落春山山门口骂街了。”
“确实。”两个孩子身后悄然出现一位红衣女子。
两个孩子吓了一跳，女人挽着妇人发髻，双颊微红，笑眯眯的，好看的眼眸似乎有些迷离，说道：“课业做完了？”
萧遥干笑着，说道：“我的课业被狗吃了。”
女人转头看向孩子，孩子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的课业被他的狗吃了。”
女人将手放在两个孩子脑袋上，微笑着说：“这样啊。”
萧遥立马谄媚地笑道：“但我觉得明儿他应该会吐出来。”
女人仍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好一会儿，她才开口说道：“确实，可是我不希望改课业的时候需要捏着鼻子。”
萧遥笑道：“那是自然，一定给您洗干净了。”
女人微笑着，揉了揉两个孩子的脑袋，旋即朝着山下晃悠悠地走去。
萧遥看着女人的背影，不由得感慨，“墨姨这是喝了多少啊！”
孩子凑上来，踮起脚尖看了看山下，说道：“没多少，就三两。”
一袭大红衣裳，丝丝缕缕，游荡在山间青石路上，墨色的人间，游曳着一尾红色的鱼儿。
“下次喝酒就别乱跑了嘛，喝不了，喝水啊。”
林沉黑着脸站在山下，女人一袭红衣，站在路的上头。
“曲文长得好不好看。”女人开口问道。
林沉拍了拍袖子，微笑道：“差我一点。”
女人翻了个白眼，一瞬间，风情万种，林沉笑着，凑上去与她肩并肩，两人共同往山上走去。
“走慢些，我散散酒味。”
林沉笑着，放慢了脚步，指了指前面一处山崖“回头我在那里做个亭子，你要是喝多了，就去那里。”
女人看了眼前面山崖，确实，风景也还可以。
“你觉得曲文突然上山找我，会不会？”
女人环顾四周，袖手一挥，一座阵法悄然覆盖在两人身边，隔绝天地，防止隔墙有耳。
“你好好把经过复述一遍，我帮你复盘一下。”
林沉仔细说了与曲文见面的全过程，没有一处纰漏。
女人皱着两条好看的眉毛，玉指搭在唇边，脑海里仔细回想着林沉的一番话。
“曲文想干什么？”
“不知道，不过他多半已经达成目的，至于那一掌能伤到他我都有些意外。”
“曲文这个人很麻烦的。”
林沉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的。哎，要是单纯的只是大道之敌，大不了划出个道来，我让他就是，可是就怕这种聪明人不单纯的是道上之敌，言外之意他势必要除掉我。”
“我觉得到不一定，曲文口中的‘她
’以及你背后的那个家伙......曲文很麻烦......大道之争......”女人猛然抬起头来，盯着林沉看了半天。
“看我干什么？长的帅你也不能这样盯着看啊。”
“你就不觉得违和？”
林沉一脸的懵，“你不要搞得我好像个笨蛋行不行？”
“你就是个笨蛋。”
......
天幕见黑，秋风吹起泛黄的树叶，阴沉的云朵一层层遮挡着所有的光芒。
破庙里曲文摸索着点了半只香烛，烛光亮起，只见他面色惨白，毫无血色地靠在墙角，胸口血肉模糊，右手耷拉着，已经由青变紫。
“道痕，是他，没有，咳咳，神格。”
“知道了。”
在他对面，人影融在黑暗中。
突然，人影回过头，问道：“为什么？”
曲文惨笑道：“怎么，你怕了？”
人影看了他一眼，消失在黑暗里。
夜幕已经彻底降临，雨开始越下越大，没有闪电，没有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