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披月戴冠(2 / 2)

巫礼来的时候,借着那道屏影,往里头打量了许久,这才道:“大王说了,若是姑娘你愿意献解梦之术,你和你的族人都没事,若不然从姑娘拒绝开始,便杀一个,直到姑娘心软!”

闻言,里面的人抽泣了一声,哽咽着声音道:“找人来给梳洗!”

一袭白泽拖曳长裙,外罩轻薄月色单纱,单纱上绣着银丝蝴蝶,她看着那些形态各异的蝴蝶,心中想着何时能够自由,便有几分出神。

宫人拿着一根红色腰封,朝着她不盈一握的腰缠去,那本就扁平的腰,被这么一捆,倒是将身段显得更加窈窕。

她额分两髻,左右各取一缕发丝向后聚拢,挽成了一个花菇包,看上去模样十分温尔。趁她抬头间,宫人已将一顶银色的羽翼花冠戴在她的头上,那花冠左右蛰伏羽翼,有飞翔之状,羽翼中间衔着一颗透色的血珠,映衬得银冠也有些泛红,好似雪中藏了一滴血。

而后宫人取来一对珍珠耳饰,为她佩戴左右,耳饰的流线很长,若非她脖子纤长有度,定是无能匹配。

“姑娘请穿鞋!”闻言,阿月抬起了左脚,见宫人蹲下身替自己穿好后,又抬起了右脚,同样的步骤后,阿月才在她们目光追随下,小走了两步。

也不知是哪位宫人,见着阿月裙摆淡薄流畅,犹如水中挽纱,淡淡道了句:“这姑娘莫不是仙女!”

那宫人旁边的宫人一听,立即用胳膊碰了碰她的手臂,示意她闭嘴!

转眼,来接应的人,便恭候在了门外。一宫人见状,立即将手中银扇,递给了阿月,并恭敬道:“姑娘带上这个,挡住脸即可!”

阿月接过那银扇,神色稍微扫了一眼,便挡在了脸前,慢慢走了出去。

从星宿宫到神台,有一段距离。沿途中,不少人停住了手中的事,注目看向阿月。阿月心中一紧,生怕出了什么岔子,将自己的族人置于死地。

她头埋得很深,就快与脚步对齐。

阿月走上祭祀神台那一刻,发现四周都是漆黑的眼睛盯着她,哪怕她没有注视着去看,眼眸之下的余光,也都是人头攒动的场面,她鼻子一酸,突然想起了倾戎。

鬼王见阿月缓缓走来,便道:“孤近日得知,你的名字叫天女月!”

阿月一时惊醒,倾斜着扇子看向了神台上端坐的鬼王,他如今气势凌人,看着好似又强大了许多。

鬼王瞅着阿月身段,竟然也同台下那些人一般,十分好奇她的长相。他顺势将手一挥,便是一阵妖风袭来,阿月连着退后几步,整理飞舞起来的衣袖,自然也就拿开了挡在面上的团扇。

那一眼,众人与鬼王都被怔住。

她额间分持有度,蛾眉粗细有致,灵眸灼华如画,双眼的轮廓到弧度,都像是拿笔墨晕染了一般,哪怕是不动声色也映衬得巧盼嫣然。

除了那双第一眼,就抓人眼球的美目,她的面上更精致的便是亭亭玉立的鼻头,将巴掌大的鹅蛋脸,衬托得孤高难以捉摸。

她脸上的点睛之笔,便是那朱红的丹唇,嫣红适中便显得颇有神相,嫣红淡写便显得清冷,嫣红浓厚便显得魅惑。

她那张脸可说是完美到了极致,五官精挑到哪怕是缺失一样,她也是美得惊天动地,何况是凑在一起,定是上天入地,仅此一人!

蛮王盯着她看了半歇,才悠悠道:“天女月这个名字,岂非用来比作你,倒是能姑且一看,若是旁人,岂不是羞愧难当!”

“这天上之月,定是没有你出现在人前这般令人动色,你看看台下孤的子民们,个个都垂涎你的美色,就连女子也不例外!”

阿月一听立即用扇子挡住了自己的脸,她不知如何应对鬼王的话,只觉得此话十分威胁,令她感觉到了胁迫之意。

鬼王见状连忙哈哈哈大笑,转头看向阿月,又看向了自己的子民。

“以往蛮荒女人不分美丑,如今各位可知美为何物,定是能掂量美丑之分,往后鬼王宫中,需这样的美人来充盈后宫,各位可是记好了!”

这鬼王之意,像是把阿月也算计其中,台下那些本有非分之想的人,一想到与鬼王争夺,便各自打着退堂鼓,不再多看美人一眼。

阿月抿着唇,抬眼间一滴泪砸下,她只能快速驱散悲伤情绪。

鬼王朝着身后的乐人,一声令下:“击鼓、鸣乐!”转而又温柔对阿月道:“孤派人翻阅古籍,找到了有关白巫的说法,白巫具有与神明交谈的能力,可以左右一个国家的命脉。能看见灵异之物,却不能消除,可解毫无头绪的梦境,更能破解黑巫的梦。孤今日就要见上一番,何为白巫解梦!”

他话音刚落,台下便要挟着巫即上前。阿月见巫即,心中咯噔了一下,巫即乃十巫左护法,竟然被这般捆绑着上前,她似乎能理解巫族,为何舍弃她,而选择倒向鬼王了。因为族人生死一线,就在自己手里,所以不得不低头!

鬼王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相看,最后才笑嘻嘻道:“白巫、黑巫都不要让孤失望,不然你们的族人,就会少根骨头,或者连头颅都不剩!”

他是怎么办到,将这么恶心的话,说得如此“忠言逆耳”,阿月听着都忍不住战栗。但巫即和阿月不同,她显得十分死寂,好似知道死亡将要来临。

阿月与巫即对着端坐,旁人看不出她们任何言语或者是神色上的交谈。正如此,旁人也不敢说些什么,毕竟白巫和黑巫本就是以神通交流,非常人肉眼可见。

只要将她们这样放在一起,她们便自会心灵神通。

半晌,鬼王便忍不住发问道:“如何?你看见了什么?”他这话指向是阿月。可下一秒,鬼王又对着巫即道:“你又预知了什么?”

鬼王的意思很显然,要两个人异口同声,表达一种意思,才打算放过她们。因为鬼王知道,若是其中一人先开口说,那么后面一个人,一定会照着说,这样的作弊手法,鬼王自是不愿包庇。

阿月顿了顿看向了巫即,眉目中尽是怯弱。她缓缓而道:“大限将至,天下之战!”在阿月说出的同一秒,巫即道:“蛮王来了!”

阿月闻言叹息,紧闭了双眼又在刹那间睁开看向了地面。两人话虽说反了,但好在是一个意思,鬼王倒是听出了其中端倪,他将两句话连在一起,推断道:“蛮王一来,便是毁天灭地之兆,既如此孤倒是想看看,这蛮王到底有何本事!”

说着他又看向了阿月,笑得十分故意。

“你是跳舞给孤看,还是来陪孤喝酒!?”

阿月连着退了几步,心生固执。她冷眼道:“酒烈不宜解梦!”委婉地拒绝,也是在鬼王的意料之中。

鬼王藐视着阿月,将大碗中的酒仰头而尽。

阿月起先是犹豫了片刻,原因是她这衣服并不灵活,还有那一头银冠,舞动起来定是要令人哄堂大笑,她下意识看去,兴许鬼王就是要她当众出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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