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德玛西亚77（2 / 2）
不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坚固的禁魔长城给了德玛西亚一个安稳的外部环境，但内部却不由自主地走向下坡路。特别是在正义天使凯尔飞往巨神峰接受完整的星灵传承，堕落天使自束双翼，归隐于世之后，德玛西亚的贵族们再不受束缚。
独断专权，刚愎自用，与世隔绝，骄纵自负，慢慢成为德玛西亚的代名词，一个新的危机正在王国中心，暗无天日的地牢中的酝酿。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谁也不会想到一个被他们关押了十五年的平民囚犯，有朝一日差点颠覆整个王国。
哪怕是霍言向他们亲口传述，也只会被法理安上一个惑众的罪名。
他已经来到了正义星灵的裁决之地，在这里，他的言行将放在天平上称量。
雄都，德玛西亚的王都，世家贵族聚集于此，王国的政治中心地带。
这里重兵把守，城墙通过禁魔石加固。和守卫验明身份后，奎因和霍言飞进了城。
脚下，密集的人群宛若搬家的蚂蚁，乌泱泱一片，建筑鳞次栉比，明亮生光，雪白巨大的龙禽在一个个建筑中穿掠。
奎因带着霍言飞过街道上空，来到重兵把守的龙禽之巢。
交接完毕后，二人径直走向黎明城堡。
黎明城堡是德玛西亚国王居住的地方，是一座环绕着坚墙高塔的皇家宫殿。它宏伟的设计彰显着光盾家族王朝的赫赫伟业。
现今的德玛西亚国王是嘉文三世。
来到这里，奎因的身份已经不足以畅行，只能由守卫带领霍言进入核心区。
“霍言……使者……在里面要注意言辞，我的任务已经完毕，之后会有其他龙禽兵带你回到前线。”临别之前，奎因叮嘱道。
“谢谢你，奎因小姐，路上注意安全！我们回头见！”霍言向奎因投去阳光的笑容。
奎因失神了一瞬，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游骑兵生来就要东奔西走，她格外珍惜自己为王国效力的时间。
霍言本以为空荡荡的议会大厅会是此行的目的地，卫兵却将他穿过一处处迷宫，来到另一处专门处理外交事务的外交厅。
宏伟肃穆的殿堂，富丽堂皇的雕塑，奢华珍贵的装饰，见到这些东西后再来到外交厅，任何一位外交使者都难免会产生势弱之感。
这不是赤裸裸的强人压迫，而是无声胜有声的强烈自信。
卫兵带着谕令离开了这里，空旷的外交厅里，霍言在两名侍女的指引下落座。
看着桌子上别有一番风味的精致甜点，霍言没有客气，胡吃海喝了一阵，靠在椅子上，一边揉着肚子，一边享受侍女的按摩。
等待并不让人煎熬，一刻钟后，一位身披淡金色铠甲，没带头盔，金发逸散的熟女将军独自走进了大厅。
女将军的长相虽然很美，但带着一股强势，特别是那自然上挑的细眉，使整个人锐利尽显。
霍言依稀能从女将军的脸上看出来一些盖伦的模样，这人应该就是盖伦的姑妈缇亚娜了。
通过背景故事，霍言明确知道这是个女强人，其不仅是王权之下第一贵族—冕卫家族的话事者，还是德玛西亚现任大元帅，无畏先锋的第一任剑尉长。
霍言自觉起身，侍女的见礼证明了他的猜测。
“见过缇亚娜元帅。”
缇亚娜点了点头，侍女自觉退场。
而后，她的目光与霍言交织在一处，一种上位者的气势不自觉地突显。
霍言并不觉得畏惧，却是有些拘谨，不过到底是与斯维因相处过不少时间，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并没有露出窘态。
缇亚娜打量了一遍霍言，神色并无异样，她径直走向主位，坐到上面，轻声道：
“不好意思，让贵客等候多时了，请坐吧。”
霍言落座之后，缇亚娜直接挑明了主题：
“我那毛燥的侄儿已经说明了你的情况，我可以向你提供一些便利，至于如何让贵族们出兵，要看你自己。”
“盖伦阁下和我说过贵国的统治者们热衷于军功，这个够吗？”霍言试探性问道。
“军功是德玛西亚贵族振兴家族的根本，以此为介，足以说服一部分衰落的贵族，不过强大的贵族更在乎切实的利益。”
霍言郑重地点了点头。多谢缇亚娜元帅的提点。
“无妨，贵族们都是为德玛西亚而战……”缇亚娜停顿了一下，注视着霍言的眼睛，语气郑重了些。“现在该说说德玛西亚能得到什么了——战事结束，还希望贵社能把黑铁镇转让与德玛西亚。”
听到这话，霍言显得有些意外，他稍加考虑后说道：“如果贵国的贵族们愿意下狠功夫，那么这件事可以商榷。”
“仅仅是商榷吗？我应该让我看到你的诚意，这样合作才能继续下去。”
缇亚娜的脸上带着微微的嘲弄，似乎在说霍言没有认清情况。
“容我想一想……”霍言垂下了眸子。
其实，只要黑铁镇不落入诺克萨斯军队手里就行，转与德玛西亚也无所谓，反而在新社手里，戍守黑铁镇还会消耗大量的人力和物力。
来的时候，新社就想到了以黑铁镇为筹码，换取德玛西亚的帮助，只是在盖伦那里没来得及说。
无论对于诺克萨斯，还是德玛西亚，黑铁镇都是意义重大之地。霍言肯定要好好利用这枚筹码，以换得更多的利益，所以才做出拉扯的姿态。
心思洞明的女元帅自然也知道这点，所以才表现出嘲弄的神情。
考虑一番后，霍言觉得没必要再拉扯了，开诚布公道：“贵国既然索求黑铁镇，也不会只要这一片孤立无援的飞地，这样一来，我社的实力将会受到极大的削弱，如果贵国能派出决定胜负的军队，那么黑铁镇与其身后的一部分地区，可以转让给贵国。”
前者是新社的损失，后者是新社的需求。
缇亚娜微笑地点了点头，这一刻，成熟妇人的精明盖过了女将军的果决坚毅。
“但是……”
霍言已经不想再听转折了，却还是不得不听她说：
“黑铁镇向西依托的土地，并不尽于贵社之手，据我所知，还有一个强大的帮派与贵社作对，所以，转让一词又怎么轮的到贵社做主呢？”
霍言摊着双手，垂着嘴角，无奈地叹道：“阿姨，就不能让我占一点点便宜吗？”
这称呼让缇亚娜愣了一下，对方现在的样子活脱脱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她差点都忘了，他还这么年轻。
这是个有为的年轻人，盖伦在信中夸过他，尤其是他的武力。
缇亚娜垂下眸子，又抬起了眼，声音温和了些：“孩子，你要明白，这时的我们可能是合作伙伴，但之后也有成为敌人的可能。”
霍言苦笑：“立场不同，我能理解，但就我个人而言，我对贵国只有好感，没有恶意。”
“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先看看你在贵族那里的表现，我们再细一步商讨如何分配利益吧！”
说是这样说，缇亚娜的脸色却比一开始温和的多。
霍言认可地点了点头。
缇亚娜的提议不错，如果自己之后的表现不尽人意，那么在利益分配上吃亏一些，也怨不得别人。
不过，通过与对方的交谈，霍言能感觉缇亚娜还是很乐意把握住这次千载难逢的战机，这样一看，起义成功也就是十有八九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霍言也变得乐观了起来。
缇亚娜带着霍言离开了外交厅。
刚出门，一道小猫一样的身影扑到女将军的怀里，霍言多遗憾刚才没走在缇亚娜的前面。
那轻快优美的声音喜悦道：
“姑妈！我听人说，哥哥来信了！”